孟雲裳用帕子包著咬破的手指,將手指摁到指尖發白都沒有一點知覺。
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碗。
兩滴鮮紅的血在清水裡打著轉,血絲在水裡飄散,然後又慢慢融合到了一起。
她瞳孔驀然圓瞪,就連呼吸都停住了,差點尖叫出聲。
手太用力捏痛了指尖的傷口,疼痛讓她一下子回過神來。
她委委屈屈地看著安郡王,眼淚啪嗒啪嗒流下來。
“血是相融的,女兒沒撒謊,我真的是南煙啊,父親。”
安郡王一臉複雜,眉頭幾乎皺成了川字。
血液相融者即為骨肉至親啊。
難道他和文昌侯的猜測是錯的?眼前的孟雲裳真的是她女兒南煙縣主?
那又如何解釋蝴蝶令打不開寶藏地庫的事?
安郡王一時間躊躇不定,又害怕孟雲裳真是他女兒,也不敢用刑。
隻冷冷地拂袖而去。
孟雲裳望著他的背影,渾身癱軟地倒在地上,這才發覺後背全是冷汗。
她呆呆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忽然間又捂著臉嗬嗬笑起來。
越笑聲音越大,帶著些許肆意的放縱。
看來連老天爺都站在她這邊呢,竟然讓她和安郡王的血融在了一起。
隻要她咬死了不認,誰也不知道她不是真的南煙縣主。
除了她那個已經傻了爹孟慶祥。
想起孟慶祥,孟雲裳冷靜下來,起來慢慢擦乾臉上的淚水。
這個世上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孟慶祥雖然摔成了傻子,難保哪一日他不會突然好了。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立刻離開了安郡王府,並沒有回文昌侯府,而是直接去了孟家。
到了孟家不由傻眼了。
竟然是鐵將軍把門,人去樓空。
一問才知道,孟慶祥摔成了傻子,書院抄書的差事自然也就不能再做。
他們原本住的是宅子是書院的,孟慶祥沒了書院的差事,房子自然也就被書院收走了。
繼母和弟弟孟成棟便直接搬家了。
“可知道他們搬到哪裡去了?”
孟雲裳向鄰居打聽。
鄰居搖頭說不知,“孟家小公子走的時候搬了不少箱籠出來,還說他姐姐如今是侯府世子夫人,想來是搬到富貴地方去了。”
可孟成棟根本沒來找過她呀。
孟雲裳揣著一肚子氣離開了,回去越想越覺得擔心,便派人四處打聽孟慶祥父子的下落。
孟慶祥活著,她始終不能放心。
卻不知她前腳派出人去,後腳清河縣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蕭彥養了兩日,雖然身上餘毒未解,但也不像前幾日那般總是昏睡了。
便將平安和沈錚叫來議事。
平安將安郡王與文昌侯在牢裡的對話,以及安郡王找孟雲裳滴血認親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沈錚道“咱們的人不論怎麼審文昌侯,他都不肯說出蝴蝶令怎麼來的。
沒想到蝴蝶令竟然是根據南煙縣主身上的印記打造出來的,真奇怪,她身上怎麼會有蝴蝶令的印記?”
蕭彥也百思不得其解。
難怪顧楠試探安郡王妃前朝寶藏的事,安郡王妃遮遮掩掩,言辭模糊。
安郡王妃是為了保護女兒,不想讓女兒牽扯進這些事裡去。
“你說孟氏從安郡王府出來,就直奔孟家?”
平安點頭,“這件事也很古怪,聽說孟氏和安郡王的血是相融的。
既然相融,說明他是安郡王的骨血啊,她出來後為什麼著急忙慌回孟家呢?”
蕭彥摩挲著下巴,“先前我聽衛少謙說過一件事,他說滴血認親並不完全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