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砰,砰砰。
殿內伺候的宮女內侍們都在廊下跪著,大氣不敢喘一聲。
正殿內劈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已經響了足足半個時辰才逐漸停下來。
在門口站著的王嬤嬤輕手輕腳掀開簾子,叫了兩個手腳麻利的宮女進去將一地碎片收拾了。
王嬤嬤重新找了一套新的茶盞,倒了杯茶遞了過去,輕聲細語勸太皇太後。
“太上皇畢竟顧忌著名聲,沒有直接說出將您軟禁在永壽宮的話。
既沒有直接說,娘娘您也就裝沒有這回事,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太上皇一直在上陽宮養病,難道還能日日派人守在咱們永壽宮門口不成?
等過些日子找個合適的機會出了永壽宮,不論是太上皇還是陛下,誰也不能開口直接將您趕回去。”
太皇太後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隻覺得心頭怒火越燒越旺,怒火衝得她坐立不安。
將茶盞重重放在小幾上,下意識想去撚佛珠來平息一下怒火,一伸手才想起剛才自己盛怒之下,將佛珠也摔了。
“哀家就是覺得不甘心,多好的機會啊,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最後竟然一樣也沒成功。
前朝寶藏沒到手也就算了,顧楠也沒弄死,蕭彥也沒除掉。
反倒是咱們惹的一身腥,還將謝恒搭了進去,這樣以來哀家身邊可用的人越來越少了。”
太皇太後越想越生氣。
“還有蕭恪那個神經病,險些氣死哀家了,他本來答應得好好的,在大殿上瞅準時機把顧楠給弄死。
哀家向他使了那麼多眼色,讓他出手控製住顧楠,好讓安郡王順利灌下打胎藥。
可他倒好,跟個傻子似的一動不動坐在那裡,早知道他這麼不靠譜,哀家當初就不把他從江州弄進京了。”
王嬤嬤順著她的話安慰道:“娘娘罵得對,宣王確實靠不住。
不過娘娘當初讓他進京,不也是想讓他吸引蕭彥的注意力嘛。
如今他和蕭彥已經對上,後麵就算咱們不做什麼,宣王也會對付蕭彥的。”
聽到這話,太皇太後神色緩和了兩分,心中怒火散了些,有些悻悻拍了拍小幾。
“多日計劃,最後還是沒能除掉蕭彥,功虧一簣,想想真是不甘心。”
王嬤嬤上前,輕輕為她揉捏著肩膀,寬慰她。
“也不能完全說功虧一簣,剛才林姑娘傳了消息進來,她那邊已經得手了。”
太皇太後眼睛一亮。
“太好了,靜雪還說了什麼?”
“林姑娘說她會安排人將東西送往黑風山,接下來的日子,隻需要太皇太後安心等著好消息就是了。”
“好好好。”
太皇太後一掃先前的陰霾,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總算有一件好消息了,哀家在這深宮裡熬了幾十年,總算等到這一天啦。”
“所以娘娘您彆再生氣了,保重好身體等待著與小主子團聚那一日。”
太皇太後眼眶一紅,“嗯嗯,哀家聽你的。”
“您啊,以後就安心在永壽宮調理身體,若是覺得悶了,就把思塵小殿下接進來陪您。”
提起蕭思塵,太皇太後臉上的笑意更甚。
“你說得對,太上皇不讓哀家出永壽宮,但思塵可以進宮來看哀家啊。
思塵這孩子長得不像靜雪,也不像他爹,反而跟他祖父有幾分相似。”
王嬤嬤笑了,“孩子有的像爹,有的像娘,自然也有的像祖父或者祖母。
當年咱們殿下,長的就是最像先帝的孩子呢,太上皇,攝政王,宣王......他們幾個都沒咱們殿下像先帝。”
王嬤嬤口中的殿下,說的是太皇太後的親生兒子,先帝的長子楚王。
“奴婢說錯話了,那攝政王根本就不是皇室血脈,自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