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賣身葬母,恰好遇到蕭恪街頭發瘋,給了她一錠銀子。
葬了母親之後,她猶豫再三還是去了宣王府,誰知進門又遇上了宣王發瘋。
跑慢了一步的素月眼睜睜看著半截手臂掉落在她腳下。
手臂上的皮膚慘白慘白的。
顫栗從腳底升起,一路往上爬,嚇得她兩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強烈的恐懼與眼前的血腥讓她抑製不住乾嘔起來。
海生試圖返回來拉他一把,一把軟劍劃破空氣,差一點便刺中了海生的腳。
硬生生阻止了海生的腳步。
就這一瞬間,一股大力將素月拽起來,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脖間傳來的劇痛讓素月瞬間瞪圓了眼睛,對上了蕭恪那雙紫色的,泛著猩紅的眸子。
那雙眼睛陰鬱而又空洞,似乎沒有焦點一般,裡麵隻有躁狂以及強烈的殺意。
劇痛讓素月感覺到胸口越來越喘不上氣來,眼前更是一片發黑,令她幾乎暈眩過去。
她後悔了,宣王原來真的是暴虐無常,早知道就不來宣王府還恩情了。
不行,她不能死。
她答應過母親,不論多難都要進京去找到父親。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用儘全身的力氣,抬腳用力去踢蕭恪。
一隻手徒勞地去推蕭恪,另外一隻手慌亂摸索著身上的東西,用來充當武器。
無奈全身上下隻有一隻粗布荷包,她想也不想便拽下來朝著蕭恪的臉狠狠砸去。
荷包砸在蕭恪眉宇之間,滑落到他的鼻子上,被他伸手拿了下來。
拿下來的一瞬間,蕭恪雙眸微眯,又把荷包再一次捂回了鼻子上。
素月看到他瘦削到凹陷的臉頰微微鼓了鼓,似乎是用力吸了吸鼻子。
就在她完全喘不上氣來,眼前一片黑暗,感覺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活生生擰斷時,那隻掐著她脖子的手突然鬆開了。
素月軟軟跌落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
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氣,發出一連串的乾咳聲。
然後敏銳地察覺到那股陰鬱的視線落在了她的頭頂,似乎在凝神打量她。
素月頭皮一麻,連喘息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呼吸聲太大而刺激到這個瘋子。
就在她全身僵硬到幾乎麻木時,那股陰鬱的視線移開,寬大的黑色衣袍逶迤遠去。
素月僵硬著抬頭,看到蕭恪黑色的衣角進了院子。
她憋著的那口氣這才吐了出來,手腳並用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跑。
在她身後,海生與錢叔麵麵相覷。
海生看看素月離開的方向,再看看他家王爺住的院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錢叔,你看才看到了嗎?”
錢叔摁著兩條還在發抖的腿,驚魂未定,“看......看到了。”
“這是第一次咱們王爺發瘋,不用下藥讓他暈倒,也不用等他精疲力儘倒下,他竟然自己回去了。”
“是......是啊。”
“是因為剛才那個小姑娘嗎?”
“是......是吧?畢竟第一次有人從王爺的手底下毫發無傷地逃脫。”
海生與錢叔四目相對,海生發出一聲興奮的嚎叫。
“那還等什麼?追啊。”
兩人同時跳起來,猶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尤其是海生,腳不沾地,跑成了一道殘影,終於在門口追上了素月。
“小姑娘,等等。”
素月轉頭看過來,臉色蒼白如紙,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海生腳下微頓,心裡不由冒出一股不忍來。
小姑娘看起來十二三歲的樣子,瘦瘦弱弱的,也不會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