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句句鏗鏘,擲地有聲,字字誅心,猶如刀劍。
安郡王被氣得神色猙獰,怒不可遏,抬手狠狠扇向顧楠。
“混賬,孽女,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和我說話?”
他的巴掌並沒有扇到顧楠,便被葉崇揚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葉崇揚手上青筋暴凸,目光冷厲。
“你敢打她一下試試?”
手腕傳來的大力幾乎能將他的手臂這段,劇痛讓安郡王臉頰不停抖動。
他抬起頭看向葉崇揚,這才發現這個一直以來被他忽視的長子已經整整比他高了一頭。
長子此刻目光如劍,似乎他隻要動顧楠一下,立刻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削成肉泥一般。
安郡王用力卻沒有掙脫葉崇揚的手臂,不由勃然大怒。
“逆子,你難道還真的敢弑父不成?”
話音一落,安郡王妃從顧楠身後衝出來,掄起胳膊,左右開弓。
啪,啪!
安郡王被葉崇揚拽著手,沒有防備,等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浮現了兩個醒目的巴掌印。
“他不敢我敢。”
葉氏聲音尖銳,垂在身側的手臂抖個不停,望著他的目光帶著一抹狠厲。
“當年你心狠手辣,為了自己逃脫性命,將我女兒丟下馬車吸引流寇,害我母女分離十八年。
這些年我的南煙沒有吃過你家一口糧食,沒喝過你家一口水,你沒教養過她一天,有什麼資格來責罵她?
十年前,你冤枉揚兒,險些親手將他打死,當年我軟弱無能,沒能護住兒子,這些年更是讓兒子頂著糟糕的名聲,受了不少委屈。
但現在我不會了,我也不怕了,你敢傷揚兒和南煙一分,我饒不了你。”
葉氏一想起女兒和兒子這些年受的苦,心頭憤怒翻湧,倏然拔下手裡的簪子,尖銳的一端直直指向安郡王。
“便是與你同歸於儘,我也不會退縮一分。”
安郡王瞳孔微縮,望著葉氏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在他的印象中,發妻葉氏飽讀詩書,溫柔端莊,甚至性情有些無趣的大家閨秀。
便是他丟了南煙,冤枉長子時,葉氏做的最劇烈的反抗也不過是回了娘家。
如今這個溫柔端莊的女子竟然對他怒目而視,還扇了她兩巴掌,甚至以利器相逼。
“反了,真是反了你們。”
安郡王用力甩開葉崇揚的手,指著顧楠怒罵。
“是你,死丫頭,都是你蠱惑的你母親對不對?”
他不信沒有顧楠蠱惑,葉氏怎麼可能敢跟他提出和離。
“你自己不守婦道,先後和離兩次也就算了,還要害你母親頂著和你一樣的名聲嗎?你還要不要臉了?你.....”
話未說完,葉氏手裡的簪子突然瘋了一般紮向他的嘴。
伴隨著她憤怒的尖叫,“你敢再罵南煙一句,我紮爛你的嘴。”
“和離是我自己的主意,你不要什麼事情都往南煙身上扯。”
安郡王的罵聲戛然而止,倉惶後退兩步,狼狽地躲過葉氏的簪子。
然後惡狠狠瞪著顧楠,目光恨不得生吃了她。
“反了,真是反了。”
顧楠嗬嗬一笑。
“不是反了,這叫自救,夫君不是兩人,父親不能依靠,如果還一味盲從,那才是傻子。”
將和離書往前推了推,“我勸郡王今日最好將和離書簽了,從此彼此是路人,不虧不欠。”
“簽和離書?你做夢!”
安郡王一把將和離書奪過來,撕得粉碎,然後隨手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