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一切的王側妃有些狼狽地坐回榻上,臉頰抖得如同風中飄舞的裙子。
顧楠嗤笑一聲,後退一步走向於大人。
“於大人剛才也看到了,原來王側妃也想毒害我們呢,用的還是劇毒無比的砒霜。
當年我哥哥被陷害毒殺親父,茶盞上塗的就是砒霜呢。
如今同樣的招數,難免不會讓人聯想到當年。
於大人,我想請你好好想想當年的案子,還我哥哥一個公道。”
於大人拱手,“此等惡毒之事,還是本官親眼所見,便是縣主不說,本官也要追查到底的。”
“來人啊,將這婢女口中的張嬤嬤立刻羈押到院子裡,還有當年曾伺候過葉大公子的嬤嬤和小廝,全都提來,本官要在院中當庭審案。”
頓了頓,於大人似乎後知後覺想起來,看向安郡王。
“郡王不介意本官在這裡當場辦案吧?哦,畢竟當年的事情郡王也是當事人之一。
本官想著在這裡當庭審了,就不用再傳喚郡王和側妃去大理寺了。
畢竟是朝廷宗室,出現在大理寺於郡王的名聲也有影響,您說是不是?”
安郡王嘴角抽搐。
如此說來他還得感謝於大人的體貼?
喉頭的腥甜越來越重,幾乎要衝破喉嚨。
他緩緩閉了閉眼,一個字都懶得搭理於大人。
於大人也不在意,嗬嗬一笑。
“看來郡王是同意了,本官就不客氣了。”
說罷,吩咐一個衙役,“給本官搬把椅子,抬條桌案過去。”
兩個衙役旁若無人的將廳中的椅子,桌案抬了出去,在院子裡支起了一個臨時公堂。
很快,院子裡就響起衙役們升堂的聲音,然後是於大人問話的聲音。
好一個於三義。
這是真把他郡王府當成他大理寺的公堂了!
欺人太甚!
安郡王太陽穴微微凸起,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怒目瞪著顧楠。
“和離書也簽了,嫁妝你也拿到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有必要追查嗎?”
顧楠神色一冷,揚聲道:“當然有必要。”
“這些年我哥哥聲名狼藉,連個願意嫁給他的姑娘都沒有,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憑什麼要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查清當年的情形,讓真正的始作俑者伏法認罪,還我哥哥一個公道,難道不應該嗎?
還是說在你心裡,公道不公道都不重要?隻有你安郡王的利益最重要?”
“混賬!”安郡王大怒,剛一張口卻被外麵傳來的慘叫聲陡然打斷。
外麵傳來此起彼伏的嚎叫,“側妃救命啊,郡王救命啊。”
於大人的聲音格外嚴厲,“上拶刑,看看是他們的手指頭硬,還是嘴硬。”
慘叫聲越發撕心裂肺,聽得人汗毛直豎。
安郡王到了嘴邊的罵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顧楠扯了扯裙子,坐下來等待。
站了這麼久,她的腰和腿都有些受不住了。
“妹妹。”
葉崇揚深深看著她,眼神濕漉漉的,神色動容。
背負了那麼多年聲名狼藉的名聲,他已經習慣了。
又或者說他日日混跡青樓,青樓裡沒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他便假裝不在意過去那些事。
可剛才妹妹一番話仿佛重錘一般敲在他的心底,讓他埋在心底深處的憤怒與不甘全都破土而出。
他怎麼可能真的不在意?怎麼可能真的不需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