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戾氣從心底泛起,他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切都是你做的手腳,是不是?”
蕭彥一臉不解,“什麼手腳?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展開說說。”
“你!”蕭懷禮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好險,差點說漏嘴。
他陰沉沉瞪了蕭彥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我們走。”
帶著幾個心腹悻悻上馬,連敷衍百姓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快馬出城而去。
望著蕭懷禮離開的背影,平安撇撇嘴,小聲道:“就這點伎倆,還想和公子你鬥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公子,小公爺和戚大姑娘傳消息過來,昨天夜裡果然有羌人悄悄摸到了城下,試圖暗中襲擊雁門關。
若不是公子你安排得當,小公爺他們早早有了防備,隻怕昨天夜裡雁門關會有一場惡戰。”
說到這裡,平安忍不住湊到蕭彥跟前,滿心好奇地追問。
“公子你怎麼知道昨夜會有人襲擊雁門關?”
蕭彥睨了他一眼,“猜的。”
平安目瞪口呆,”猜.....猜的?屬下怎麼就沒猜到?”
“因為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蕭彥歎了口氣,撚著手裡的兵符,背著手大步朝著朔州衛所的方向走
去。
耶?
平安愣了下,忙不迭追上去。
“公子你怎麼能罵屬下呢,屬下怎麼會沒有腦子,屬下隻是.....”
“你隻是把腦子都用在了看話本上,嗬。”
主仆倆拌著嘴走遠了。
不止平安沒想明白,蕭懷禮更是滿心不解。
他帶著人出了朔州,沿著黑風山一路往西走,途徑一處峽穀時,有人叫住了他。
“懷禮。”
出現在正前方的人身形高大,臉上帶著一張銅製的麵具,將麵容遮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部位,看起來十分冰冷。
那人背靠山石而立,左手下垂,手臂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觸目驚心。
蕭懷禮翻身下馬,大步走過去。
“義父,你受傷了,沒事吧?”
義父掃了一眼手臂上的傷口,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猶如砂礫一般。
“小傷而已,不必在意,倒是雁門關那邊......”
蕭懷禮連忙追問,“我正想問義父呢,雁門關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你帶人偽裝成羌軍連夜去攻打雁門關嗎?
怎麼我等了整整一夜,也沒有看到狼煙和鳴炮?”
義父抬手捏了捏鼻梁,幾乎是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煩躁。
“你問問她吧。”
她?
蕭懷禮愣了下,見林靜雪從旁邊的岩石後轉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羸弱,眼中還噙著淚花,看到蕭懷禮,眼淚便啪嗒啪嗒掉下來,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夫君,都怪我不好,我....我偷的西北布防圖竟然是假的。”
蕭懷禮大吃一驚。
“什麼?你說布防圖是假的?”
林靜雪委委屈屈地點頭,又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罵,“該死的蕭彥,竟然用一幅假的布防圖來故意誆騙我。
夫君,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拿的布防圖是假的。”
蕭懷禮臉色變幻不定,不過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蕭彥故意給了林靜雪一份假的西北布防圖,然後又派人一路跟蹤而來,逼得他們不得不主動暴露身份。
恐怕自那日起,蕭彥就在他們利用那張假的布防圖呢。
可笑他以為有了這份布防圖,他能輕易拿下蕭彥,把控朔州。
卻沒想到到頭來才發現,傻子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