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的怒吼聲幾乎掀翻了整個房頂。
殿內的人卻並沒有動。
蕭懷恩雙手背在身後,冷著一張小臉,抬高聲音喊了一句:“來人。”
一隊禦林軍從門外衝進來。
蕭懷恩道:“安排車馬,立刻送皇祖母去皇陵。”
太皇太後瞪圓了眼睛,神色猙獰。
“蕭懷恩,你敢!哀家如今中著毒,身上餘毒未清,你這個時候把哀家送到皇陵,就不怕被天下人指責你不孝嗎?”
蕭懷恩小嘴兒一撇。
“皇祖母為了懷禮皇兄不惜以身犯險,自己給自己下毒栽贓陷害三嬸,朝中大臣和宗室都在這裡看著呢。
朕如果還把你留在宮裡,若是您哪天心氣不順,再下毒陷害彆人,可怎麼辦?
眾位愛卿,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蕭懷恩一臉認真地看向身後的宗室和大臣。
眾人紛紛點頭,躬身應道:“陛下英明。”
蕭懷恩小手一攤,“皇祖母也看到了,朝中大臣關注的都是政事順暢,政通人和。
至於天下百姓們,他們關心的是吃飽穿暖,沒有人天天盯著咱們這點事不放的。
當然老百姓就更不會關注您是住永壽宮還是住皇陵了。
皇祖母也彆總拿這樣的話嚇唬孫兒,孫兒隻是年齡小,不是傻。
至於身上的餘毒,您自己身上就有解藥,又何必去勞煩太醫。”
話音一落,他臉色一沉,小手一揮。
“彆愣著了,再耽誤下去天都黑了,皇祖母就趕不上皇陵的晚膳了。”
禦林軍立刻上前,為首的兩個禦林軍略一拱手。
“娘娘得罪了。”
說罷兩人一人一邊,伸手要去架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往後一閃,後退幾步,憤怒地指著他們怒罵。
“放肆,你們敢碰哀家一下試試?哀家要誅你們九族。”
“哀家可是先帝從正門抬進來的皇後,我的弟弟是承恩公,我的孫兒是平西郡王。”
“你們敢碰哀家一下,哀家就讓你們斷子絕孫。”
她一邊罵一邊縮進軟榻的角落裡,拔下頭上的簪子抵住了脖子,神色狠厲。
“你們彆過來,再上前一步,哀家立刻就自儘在這裡。”
“蕭懷恩,哀家要是被逼以這幅尊榮自儘在宮裡,你也彆想摘乾淨自己。”
太皇太後一邊憤怒地咒罵,手直接用力一壓,直接劃破了脖子。
鮮血順著簪子流下來,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裳。
兩個禦林軍嚇得不敢再往前,轉頭看向蕭懷恩。
蕭懷恩嘴唇緊抿,顯然也沒想到太皇太後真能對自己下得去手。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下意識看向葉崇揚。
葉崇揚神色陰沉,也覺得有些棘手。
若太皇太後真的發狠自儘在永壽宮,還是眼下這幅尊容。
就算他們在極力遮掩,收斂和停靈的時候難免也會被人看到。
到時候陛下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太皇太後掃了一圈他們的神色,嗓子裡發出嘶啞的笑聲。
“嗬嗬嗬,真把哀家逼急了,那咱們就魚死網破。”
“蕭懷恩,你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你會有報應的。”
“還有你們這些人,個個為虎作倀,我詛咒你們全都......”
話未說完,眼前忽然人影一閃,她便感覺到後脖頸一痛,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了榻上。
大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滿臉陰鬱的蕭恪收回手。
葉崇揚嘴角抽了抽,怪不得妹妹再三交代一定要把蕭恪引來。
這種場合下,隻有蕭恪這個瘋子能毫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和評判。
主打一個想瘋就瘋,瘋得漂亮。
蕭恪往旁邊側了下身子,皺眉看向禦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