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小丫頭活著,明日午時清水河畔,拿顧楠的人頭來換。”
紙條上短短一句話,令顧楠臉色倏然一白。
她將紙條遞給素月。
素月看完後,渾身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顧楠道:“對方是衝我來的,是我連累了暖暖。”
“不,不,縣主千萬彆這樣說。”
素月連忙擺手,“若是沒有縣主,我們母女早就被人打死在醉仙樓了。”
說到醉仙樓三個字,她神色微僵,想起什麼,忽然間跳了起來。
紅腫的眼頓時射出憤怒的光芒,咬牙切齒道:“我知道帶走暖暖的人是誰了。”
“是誰?”
素月兩根拇指用力捏著手裡的帕子,因為用力,關節泛起一抹蒼白。
“醉仙樓以前的幫廚陳廣立。”
顧楠皺眉,“陳廣立?你不是離開醉仙樓後廚很久了,怎麼又和陳廣立扯上了關係?”
素月嘴唇顫了顫,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神情苦澀。
“是我太蠢了,前兩日王爺他時常前來糾纏,我.....我為了讓他死心,就找到了陳廣立假扮我丈夫。”
“先前我一直對暖暖說她有爹爹,她爹爹去了很遠的地方。”
“那個陳廣立以前在醉仙樓幫廚過幾個月,他那人嘴快又好說話,幫了我不少忙,我們還挺相熟。”
“後來他離開說是要出去闖蕩一番,前日我上街買東西,恰好遇到他和我打招呼,才知道他又回了清河。”
素月想起當時的情形,眼底閃過一抹懊惱。
她在糧油攤子前挑選要帶著孩子們做點心要用到的豆子,突然遇到了多日不見的陳廣立,便在攤子前聊了幾句。
誰知偏巧讓蕭恪看到了。
熟悉的陰鬱氣息籠罩下來時,素月渾身一顫,幾乎是本能一把推開了陳廣立,轉身擋在了他麵前。
一柄軟劍抵住了她的喉嚨。
蕭恪的聲音陰冷得令人頭皮發麻。
“你在護著他?他是誰?”
抬頭對上蕭恪戾氣十足的的眸子,她心頭顫了顫,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忽然想起女兒暖暖在宮裡受的委屈,從宮裡出來這兩日,暖暖晚上睡覺有時候都會哭醒。
“怪叔叔為什麼不信我?”
“我再也不喜歡怪叔叔了。”
素月心疼女兒受的委屈,心底忽然泛起一抹強烈的執拗。
王爺連暖暖是他的女兒都不相信,她憑什麼要乖乖地如實告知陳廣立的身份?
怒氣從心底翻湧而出,她想也不想,退後一步,一把握住了陳廣立的手臂。
“他就是我的夫君,暖暖的親爹。”
陳廣立一臉錯愕地看著她,想說什麼,她輕輕捏了捏對方的手臂,眼底浮現一抹哀求。
陳廣立定定看了她片刻,然後點了點頭,對蕭恪道:“沒錯,我是她的夫君,暖暖的親爹。”
蕭恪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陰沉的目光死死盯著素月挽著陳廣立的手,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放開。”
素月心頭漫起一抹苦澀。
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她想要的蕭恪給不了,又何必這樣糾纏下去?
她咬咬牙,不僅沒有放開,反而挽得更緊了,還側著身子幾乎整個人擋在了陳廣立麵前。
“他是我夫君,是暖暖的爹爹,我為何要放開?”
“反倒是王爺,你有什麼立場讓我放開?”
“若是因此惹怒了王爺,王爺便要殺人的話,殺了我便是。”
她仰著脖子看著蕭恪,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執拗。
蕭恪握著軟劍的手青筋暴凸,紫眸中殺意乍然四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