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廂壁是木質的,上麵又鑲嵌了竹片,我剛才敲上去,回聲沉悶,看起來並沒有夾層。
若有夾層的話,回聲是空蕩的,你有什麼發現嗎?”
顧楠的神色沮喪又忐忑。
“什麼也沒發現,馬車內沒有任何小孩子的動靜,也沒有小孩子身上的奶香味,更沒聽到小孩子的哭聲。
是我太任性了,可千萬彆因此耽誤了救懷璟。”
夫妻倆重新上馬,一路往平安說的私窯子疾馳而去。
剛到門口,就遇上平安沉著臉急匆匆跑出來。
看到他們,連忙迎上來。
“謝恒好像早就預料到咱們會來一樣,咱們的人剛封鎖了外麵,謝恒就抱著小世子上了這裡的戲樓。
王爺你快去看看吧,謝恒他已經徹底瘋了,他.....他在....在給小世子放血。”
平安臉色陰沉至極,說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帶著一點顫音。
顧楠心口一跳,提著裙角飛也似的衝了進去。
宅子裡隻有一棟二層小樓,樓上是戲台。
謝恒一身紅衣,披頭散發站在戲台上,手裡還抱著一隻繈褓。
淺藍色的繡著吉祥如意雲紋,繈褓兩端各自墜著一條金色的細繩。
顧楠看到那繈褓的樣式,心頭一痛,快速朝著戲台奔去。
那正是懷璟出生的時候,溫嬤嬤親手給他包上的。
是她的懷璟。
顧楠大步跑著就要上戲台。
戲台上的謝恒往後退了一步,瘋狂大叫:“站住,不許上來。
你們要再上前一步,我立刻就讓他斷氣。”
謝恒喊著,舉起了手裡的匕首。
那匕首的尖朝下,上麵有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顧楠嚇得立刻僵在原地,這才發現謝恒手裡的繈褓有巴掌大的一片已經被血浸染了一片。
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原來這就是平安說的放血。
顧楠目眥欲裂,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孩子還這麼小,謝恒這個畜生,怎麼能給他放血?
蕭彥伸手扶住她,聲音冰冷。
“謝恒,你要怎麼樣才能放了我的孩子?”
謝恒用匕首輕輕地挑開繈褓的一角,沾著血的匕首輕輕貼在孩子身上,整個人笑得格外詭異。
“一個大人若是四肢的骨頭同時被釘入釘子,讓血慢慢流出來,聽說最多十二個時辰就能把血放完。
蕭彥,顧楠,你說你們的孩子最多能堅持幾個時辰?”
他拿著匕首在孩子臉上輕輕拍了拍。
孩子立刻發出氣若遊絲的哭聲。
那聲音,像小貓一樣微弱而又綿軟。
顧楠再也繃不住,一下子哭出聲來。
她無法想象,釘骨啊,她的孩子此刻該有多疼啊。
她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顧楠哭著道:“謝恒,我求你,你放了我的孩子,要釘骨你釘我的。
他還那麼小,經不住你這麼折磨的,隻要你放了我的孩子,你要什麼我們都可以答應你。”
謝恒赤紅的眼緩緩下移,落在了她身上。
片刻,忽然勾起嘴唇笑了。
他用下巴點了點蕭彥。
“想讓我放了孩子,好啊,你殺了蕭彥。”
蕭彥深深看著顧楠,眸底滿是瘋狂之色。
“大師和我說過,隻要你肯親手殺了蕭彥,就可以斬斷你們之間的前世情緣,這樣我們一切就可以回到原點了。”
“你不是想救你的孩子嗎?那就立刻殺了蕭彥啊,隻要你殺了他,我立刻把孩子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