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眉冷聲道:“奴婢想不明白,她們也是女子,怎麼就不支持女子出來做事呢?”
顧楠搖頭,“她們未必是不支持,隻是這件事牽扯到了朝廷,她們覺得這是大事,必須要有男人出來做主。”
“所以在家裡男人沒回來之前,她們是不會給我任何回應的。”
“縣主,那咱們還進去嗎?”
顧楠回神,看了一下大門緊閉的孫府,搖搖頭。
“算了,咱們回家吧,回去再想辦法。”
她心情沉重地上了馬車。
夕陽墜下最後一抹餘暉,暮色四合。
顧楠挑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不由眉頭微挑。
馬車此時正好經過英國公府。
一輛馬車停在英國公府門外,英國公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上了馬車。
如眉道:“縣主,是英國公,奇怪,這麼晚了怎麼還出門?”
顧楠也覺得奇怪,卻並未放在心上。
英國公祖上是跟著太祖皇帝打天下的軍師,曾以一己之力舌戰群雄,為太祖皇帝爭取到了大批的物資和人力。
建國初期的封英國公,受天下文人敬仰,爵位傳承至今。
前幾日跪在她家門口演苦情戲的安定侯世子夫人鄭氏就是英國公的嫡女。
如眉道:“奴婢打聽到鄭氏母親生她時難產而亡,英國公一直沒續弦。
府裡隻有兩個妾侍生的庶子,鄭氏那麼囂張跋扈,都是英國公寵溺的。”
“英國公這麼晚出府,說不定就是去安定侯府呢。”
如眉一向話少,難得這次多說幾句。
顧楠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你打聽得倒挺清楚。”
如眉道:“鄭氏兩口子那般惡心人,奴婢當然得打聽清楚,免得縣主被暗算。”
顧楠不由笑了。
她把如玉調去照顧懷璟,身邊隻留了如眉。
沒想到一向清冷少言的如眉也開始為她操心了。
“好,那你多盯著李斌,鄭氏那邊,免得他們在使壞心眼。”
城中興味樓。
已經是六月,距離八月要進行的秋闈科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許多參加秋闈的學子們這個時候都已經進京安頓下來。
一邊複習功課,一邊交友談天論地。
因興味樓每年都會科考舉子們提供低價的房間和食宿,所以每年早早就住滿了人。
晚飯後的大堂內更是人滿為患,學子們聚在一起,高談闊論。
談的自然是今日朝中發生的熱點事件。
禦史們跪宮門。
“身為禦史,能直言勸諫,不畏權勢,實是我等之福啊。”
“聽聞攝政王竟然還派了內侍宮女出來捉弄禦史大人們,可憐老大人們一腔忠心,卻被如此捉弄。”
“是啊,聽說孫老禦史現在已經開始不吃不喝,也不知道大人們能堅持多久。”
一眾學子紛紛各抒己見。
其中一位臉型瘦長的學子忽然站起來,神色氣憤。
“要我說,這一切的源頭,都還是因為清河縣主辦的那個勞什子女子學院。”
“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就應該貞靜賢惠,相夫教子,伺候公婆,讓女子入朝為官,成何體統?”
“清河縣主仗著權勢,行事不顧及世俗倫理,聽說她那女子學院裡竟然還有男先生,男賬房,簡直是不知廉恥。”
“如果沒有女子學院,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女官令。”
“叫我說,就應該查封了女子學院,從源頭杜絕此事。”
瘦長臉學生的話引得不少人紛紛讚同,一時間整個廳堂內氣氛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一堆聲討的聲音中,忽然響起一道格外清冷的聲音。
“我不讚同各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