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君山(2 / 2)

千秋之改 zz星夜 11900 字 3個月前

賀子蘭本想點頭表示自己的敷衍,但當鳳狐琪娘走門口時,忍不住說道:“切記小心。”

她看著她輕盈步入廟的背影,有些恍惚,如果她不是自己心中的那隻妖,那難道程琪就這樣消失了嗎?賀子蘭始終是不信的。

沒想到,入這廟宇如此簡單,鳳狐琪娘心中誠惶誠恐,害怕見到蛇神莫楝,但更害怕不見她。在高大的蛇神像前,她恭敬行禮:“還請蛇神現身,鳳狐琪娘有事求見。”

“鳳狐清明的徒弟怎麼到這來?”莫楝正睡午覺就被打攪心中不悅。“你該從這蛇界消失才是~”

鳳狐琪娘臉色不變,帶著笑,揮著扇:“琪娘是為做生意來到蛇界,到這蛇神廟,是為詢問姐姐俞苧夜的下落。”莫楝由尖酸刻薄到有些吃驚,那大敗自己的女子和她也有關聯?

鳳狐琪娘看一會,莫楝不做反應,恭敬賠笑臉:“倉促到訪實在失禮,還請蛇神海涵。”莫楝麵現怒意:“少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你是什麼東西我還不知道?”看她還躬著禮,心裡舒坦些“你姐姐她已經死了,自不量力的東西,被旦姬娘娘處置了。”

鳳狐琪娘慌神,正視她:“您莫不是同我說笑?”

此時夕陽西垂,陣陣晚風吹過。俞苧夜,歐陽雨澤已然到了蜀地,真是西邊出日東邊雨,雨夜實在不宜趕路,歐陽雨澤隻得掏腰包宿店。

近日蜀地實在熱鬨,像是過什麼節又逢下雨,客棧隻剩一間房。歐陽雨澤看著俞苧夜,有些躊躇:“我已訂下一間,又點了幾樣吃食,你看?”俞苧夜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歐陽雨澤怕她有異議,連忙解釋:“這外麵下著雨,找客棧也不方便……”俞苧夜隻覺得他誤會自己的意思:“我睡哪都行,原是你付的錢,不必對我講究。”她一話畢,歐陽雨澤放下心,餓了幾天,上來菜肴趕緊狼吐虎咽吃起來。

三菜一湯,食材都不是啥稀罕物,不過還可以,至少歐陽雨澤快一年沒吃過這麼好的飯菜了。 他胡吃海塞的間歇注意到俞苧夜沒有動筷,問一句:“你為何不吃?”

俞苧夜正在努力回想往事,不料被歐陽雨澤打斷,知對方是出於好意,也沒多怪:“我本身是塊石頭,不必吃食。”

歐陽雨澤閃了閃他的彙靈眼,看了看桌上的菜,說道:“這原本就是兩份食量,你不用,我也吃不完,快吃吧。”經歐陽雨澤一言俞苧夜也不好推托,動起筷子。他雖貪財,卻也質樸,有善心,她有些恍惚,人真複雜。

八環崗裡,白虎已往西北處遷移,整個八環崗裡隻剩虎王一個,虎族公主亦不在,她去那呢?她到了桐洲府,便是俞苧夜和歐陽雨澤的所在。

已經一更還有人來敲門,外麵雨窸窸窣窣的,店家也不想起身,可是敲門聲不斷,還伴著叫喊,店家怕驚擾客人,隻得下樓。他想著直接把人趕走,都沒房間了。

誰知他剛打開門,蕭雲便悄聲進去了,大晚上的吧他嚇一跳。“哎呦,客人,客人,我們這已經沒房了,您還是出去吧。”

“可是我亦沒了彆的去處。”蕭雲說道,語氣平淡,似乎事不關己,“這麼多條街隻有你們這家門口還亮著燈,這我才敲門。”哎呦,這死夥計,店家在心裡痛罵夥計。

蕭雲說罷便丟給店家五兩銀子,店家見錢眼開,可實在沒房間,對了,還有一間應急親戚的客房。“這下有沒有房間啊?”蕭雲把鬥笠摘下來,交給店家。

“有有有,這自然是有的。”店家趕緊回道。蕭雲本身不想在此處久留,但王家似乎在這有事,她便得重新計劃。

俞苧夜早已離開,鳳狐琪娘一行注定未果,反惹得蛇神不悅。

鳳狐琪娘同賀子蘭下山,想起蛇神的警告。“若賀子蘭再敢動手殺我徒孫,便休怪我手下無情!”“原是驟然襲擊故而出手,還望神明息怒。”鳳狐琪娘知有過錯,收起扇子,作揖。“客套話少說。”莫楝沒好氣地說。

下山路上,天色已然昏暗,“蛇君,很怕蛇神嗎?”

賀子蘭停住腳步,歪頭看著鳳狐琪娘:“琪娘,何出此言?”鳳狐琪娘笑道:“神明命你不得再動法傷她徒孫。”

賀子蘭默了默,眼神盯著鳳狐琪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天色漸漸暗下來,這條山路雖然寬敞,但沙塵石子可不少,夜裡總是不好走的。一陣陣涼風吹過,鳳狐琪娘直打哆嗦,攬起她的手臂。賀子蘭正想出言製止,耳邊卻傳來幾聲清甜的笑聲,一時煩躁就沒開口。

鳳狐琪娘行走於刀尖,卻為這刺激興奮,想著:今後還要靠賀子蘭,找姐姐。她便與她貼得更緊了。

她自顧自地說些民間傳說嚇唬賀子蘭,她聽著心情舒緩了不少。眼前的鳳狐琪娘似乎與記憶裡的她重疊,賀子蘭心口悸動,有了親她一口的想法,但很快就破滅了,融入月色之中。

她盯著那張臉心裡更煩躁了,心臟攪亂成一團,呼吸也有些緊促。

難道因為她們長得有七分相似,我就要任她擺布,為她癡迷,不惜私闖禁地。賀子蘭心裡亂作一團,下山的路似乎越來越長,她禁不住思索:從第一麵到現在我還一直欣喜著,她根本不是那隻小狐狸,難道自己就那麼容易移情彆戀嗎?

後者更使她惱怒,賀子蘭憤怒一把把鳳狐琪娘推開,她跌坐在地上,瞬間惱了,一會又輕聲笑了。林子裡,曾深情今無情的兩個人,光透過樹葉照在鳳狐琪娘臉上,現出她諷刺的笑。

她的臉,上半臉上眉還皺著,下半張臉卻笑咧開了,十分詭異。

“你笑什麼?”清冷聲音向鳳狐琪娘問話,此時的她羞憤到了極點。

幾聲無情的笑聲後,平淡聲音說道:“真的有那麼像嗎?我跟她,啊?如果您今日幫忙隻是因為這張臉而不是生意一場,恕我無法接受。今後有什麼事可以吩咐,隻是彆再混淆我和她。”

設想的惱怒卻瞬間消失,她都明白那便好……賀子蘭似乎鬆了一口氣。她在鳳狐琪娘踉蹌起身時扶了一把,又是好言好語道歉一番。

鳳狐琪娘沒有應話,身上無不是,隻覺著累,很累,師父的問話,麵對賀子蘭賀母,再到與蛇神對話,現下姐姐忽然消失。她知道姐姐還活著,可這下要到那去找呢?

她看著下山路遠,臉上浸染了愁色。“讓我歇歇。”鳳狐琪娘尋一處乾淨的石塊坐下。賀子蘭則隨意站著。

“先前可曾到過南疆?”

“未曾。”

“識得旦姬娘娘嗎?她的洞府就在蛇神不遠處。”

旦姬娘娘……是千緣!姐姐當初行事雖不妥,可本事擺在那,怎麼會敗於蛇神 難道她們……鳳狐琪娘想通,事情就好辦了。

賀子蘭見她半會不吱聲,湊過去。

“今日那把琴有那麼重要嗎?”她突然問話。

這相似的話,程琪曾問過無數遍,賀子蘭思索片刻,依心作答:“以前是極為重要,自從我心裡住進一個姑娘,就不需要那琴來清除心中雜音了。”

鳳狐琪娘聽到這話實在氣得很,還好自己沒死,不然她做這副深情給誰看。

“那是把好琴,是你故意弄壞的?”鳳狐琪娘忍住氣問道。

“是。為何忽然問那把琴?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賀子蘭把她的心掏出看看她到底怎麼想的,可她不能,不管她是程琪,或是不是。

鳳狐琪娘沒有應聲,手托著腦袋閉目養神,心裡卻不得安寧。

賀子蘭跟她麵對麵:“怎麼又不說話?恕我無禮,我實在想知道轉世之說是否當真?你和她那麼相似,有沒有什麼關聯,或許你認識程琪?若不是帶著這些疑問,我怎會陪你觸犯禁地。”

她頓了頓,鎮定地說:“若你真與她毫無關聯,死纏爛打非我本性,隻是今後交易你彆親自前來,我不想見你。”

鳳狐琪娘心想這還得了,眼看靠山要自己長腿跑了,看著她那雙暴起的紅瞳,無奈道:“我是程琪。”

賀子蘭瞬間壓了過去,眼睛盯著她,手撫上她鎖骨的位置。眼看著她的法術將自己包圍,鳳狐琪娘怕了,自己還是一如當年的軟弱,脫口而出:“你要殺了我?”

不料此言一出,賀子蘭氣焰更升,鳳狐琪娘也閃著紫瞳盯著她,“有何為憑?”

她閃著紫光與血腥相融,手撫上她的臉:“我是異族,狐狸和蛇怎麼配有善終,更何況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入侵者,你道是不是啊?”

聞言賀子蘭趕緊把她攬入懷裡,“不是的,阿琪,不是的。”鳳狐琪娘從她強有力的懷抱往上掙,麵對麵,使用媚術,整個林間都閃著幽深的紫光。

她用手指在賀子蘭臉描起五官,賀子蘭沒有動作,眼裡也閃著紫光,“隻有我忘記過去,隻有你銘記過去,我們才能長久下去,懂嗎?”賀子蘭僵硬地點頭,她又從嚴肅的語氣轉換為輕盈的語氣:“我不喜聽到那些疑問,你不能有疑問~”

賀子蘭似笑非笑著:“好,今後我悉聽尊便。”

鳳狐琪娘終於在此刻發出輕快的笑聲,那麼誘人的聲音。

她輕輕將她弄昏,再消除記憶,留下一個模糊的印象。既然兩人都動了法,那也就沒什麼忌諱,鳳狐琪娘直接帶著賀子蘭一並閃回王宮。

此後,鳳狐琪娘被要求留下探討毒藥,賀子蘭則夜裡一直琢磨那段模糊的記憶。

再後來便記住話,不去想究竟,跟鳳狐琪娘你儂我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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