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右翼堅守的士兵外,參與此戰的士兵每人也根據戰鬥中的表現和殺敵數量,得到了數額不等的銀兩嘉獎,他們雖然也得到了賞賜,但相較於前麵提到的,都難免生出羨慕嫉妒的情緒。
羨慕歸羨慕,他們對蘇言的慷慨還是非常感激的,在賞金到手後,整個營盤內外便響起了如山呼一般的歡呼聲,士兵們歡喜地撫摸著到手的銀兩,暗自打定主意,等清軍再殺過來,他們一定要更驍勇地與其搏殺。
有人歡喜有人愁,和他們的歡呼雀躍不同,那些在戰後陸續歸隊的逃兵都滿臉淒苦,他們臨陣脫逃雖然免於死罪,但還是被打入懲戒營,也被昔日的袍澤視作懦夫,看向他們的眼神中滿是鄙夷與輕蔑。
現在又聽見那些死戰到底的袍澤獲得了豐厚的獎賞,更是如殺人誅心一般,給他們本就傷痕累累的心臟上狠狠插了一刀。
如果我也和他們一樣堅持到最後,這殊榮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了……
痛,真是太痛了。
與此同時,蘇言沒有離開營盤,而是與卓文義等人商議要怎麼收編那些俘虜,陳彬雖然身上多處是傷,但他並沒有回家療傷,而是堅持待在蘇言身邊。
蘇言準備故技重施,用收編蘇州綠營的方式來收編那些撫標降兵,將其中的軍官斬首,剩下的士兵打散後分彆編入三個鎮內。
當然,主要是補充進元氣大傷的忠武鎮,但忠武鎮之所以會元氣大傷,都是因為和他們的作戰,蘇言就不免擔心將他們混編以後會不會發生不和諧的事情。
所以,他就想要問問卓文義和陳彬兩人的意見。
兩人聽了蘇言的想法後,都沒有急著發表看法,而是開始思索起來,蘇言的擔心不無道理,右翼幸存者對他們的仇恨可以說是最深的,將他們編為同一鎮,很難說他們當天不會打起來。
“都督,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陳彬有些遲疑的說道。
“文質但說不妨。”
“那些撫標與蘇州綠營不同,是隨土國寶從外地到蘇州駐防的,蘇州綠營大多是本地人,平日裡對蘇州百姓也不敢欺壓太過,但撫標不同了,他們欺男霸女、為非作歹,百姓敢怒不敢言。
威武、義武二鎮都是從城中百姓招募,他們與撫標也多少有過節,若是將撫標降兵打散編入,也難保他們不會被兩鎮兵卒排擠、報複,依我之見,倒不如將他們編入懲戒營,戴罪立功。”
陳彬說完,一旁的卓文義眼神閃爍了一陣,便跟著說道:“末將認為陳參軍的提議不錯。”
見兩人都是一樣的想法,蘇言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道:“那便依文質的建議吧,將俘虜儘數打入懲戒營,令他們將功贖罪,戰鬥中表現出色之人方可脫離懲戒營,補入正兵。”
蘇言不知道的是,也是在這一天,嘉定縣頒布剃發令最後期限,縣民群情激奮,拒絕剃發,奮起反抗,由此掀起了嘉定三屠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