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李成棟麾下兵馬已經陸續北上,他們或是以長蛇陣護送著輜重馬車在陸地上行軍,或是與裝載著輜重財物的舟船一起走河道通行。
還留在營地內的隻有不到一半的兵力,還有許多士兵外出搶劫,儘管清軍都清楚明軍就在昆山虎視眈眈,但他們的精力都放在了奸淫擄掠這件事上,根本沒人理會明軍近在咫尺的威脅。
而明軍一路在蘇言的率領下加急行軍,一直殺到與清軍大營隻有不到十餘裡的距離後,李成棟才終於獲悉明軍的動向。
這讓他勃然大怒,一腳將前來彙報的斥候踹倒在地,罵道:“直娘賊!一幫飯桶!賊人都到那麼近了才向老子彙報,你怎麼不等他捅老子屁眼了再來報信?!”
見李成棟大發雷霆,還留在他身邊的副將郝尚久連忙勸道:“總爺,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還請集結兵馬,列陣迎敵。”
“還要你提醒?!”
李成棟罵了一聲,連忙下令集結大營附近兵馬,但近半兵力都已經跟隨他的義子李元胤先行運送輜重錢糧北上,想要在短時間內將剩下的所有兵馬都集結起來完全是癡人說夢。
等明軍出現在嘉定城外時,李成棟才堪堪集結了四千餘兵馬出營列陣,他看著己方倉促集結的兵馬,再看看陣前的十餘門火炮,極力想讓自己放鬆下來。
“直娘賊,還好老子沒有讓炮隊跟著元伯北上,今日能不能擊退賊人,就要看炮隊的表現了!”
另一邊,蘇言也策馬眺望著清軍軍陣,當他的目光落在清軍陣前的火炮時,不禁眉頭緊蹙,自語道:
“清軍居然還有十餘門火炮,這可不太妙。”
為了趕在清軍完全撤離以前與其交戰,蘇言並沒有帶上可以阻擋彈丸箭矢的盾車,因此要是現在發起進攻,就必須要讓士兵們以血肉之軀抵擋炮彈的轟擊。
想了想,蘇言還是下令全軍列陣,他的戰略部署與環秀湖之戰一樣,三個營部署在前,第四個營作為預備隊隨時支援參戰。
左右翼他分彆交給郭波與向小兵二人指揮,這兩人是剛被召喚出來時的長矛手指揮官,在長矛手被打散分配成軍官後,他們便被提拔為營長都司。
在戰兵組成的戰線前,一千兩百多名懲戒營罪兵組成一個個還算整齊的方陣,他們每個人都被分配到一麵盾牌和一把長矛,作為炮灰消耗清軍火力。
在進攻之前,蘇言已經向懲戒營的罪兵們宣布了規則,隻要他們能夠在這場戰鬥中殺死至少一名敵人並順利存活下來,就能夠得到赦免,被補入戰兵。
但要是他們臨陣脫逃,或是臨陣倒戈,遠在蘇州的家人都將被牽連下獄。
不論是被抄家的縉紳男性族人,還是原撫標降兵,他們的家人基本都還在蘇州生活,在他們被編入懲戒營以後家人就都被周邊街坊冷眼相待。
要是因為他們逃跑而牽連到家人,家人會有什麼樣的遭遇,這些罪兵連想都不敢想,他們能做的就隻有積極殺敵,將功贖罪。
蘇言並沒有將蘇州的所有火炮都帶到這裡,他隻攜帶了四門紅衣大炮、兩門威遠炮和兩門子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