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與蘇都督相比,不值一提,蘇都督之威名早已聲揚四海,江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兩人相互客套著,一路走進了都督府正廳內,相繼坐下後,黃蜚主動詢問道:“蘇都督邀我前來,可是有對付北虜的計策了?”
蘇言微笑點頭,道:“果然瞞不過鎮南伯,我的確想到了一個拙計,想與鎮南伯商榷,探討可行之處。”
“請講。”黃蜚饒有興趣地說道。
蘇言也不藏著掖著,他先是命人將輿圖掛在牆上,隨後起身走到輿圖前,指著京杭運河與太湖的交彙處,侃侃而談:
“太湖與京杭運河經由梁溪河連通,在無錫南部交彙,清軍若要走京杭運河攻打蘇州,就必須經過此處。
我認為鎮南伯可提前率領水師前往太湖北部潛伏,待清軍船隊穿過時突然殺出,從中截斷清軍船隊,清軍大多從北方而來,不習水性,突遭襲擊必將大亂。
而此時我軍自兩岸殺出,以火箭、火器隔岸射擊,或是提前將裝滿火藥、柴火的小舟藏於蘆葦之中,趁清軍大亂之際點燃小舟衝去,清軍必然沒有反應躲閃的時間,待火船撞上,引發爆炸……”
還未等蘇言說完,黃蜚就已經忍不住站起身來,揚起拳頭低聲喝道:“清軍必將被全殲於運河之中!”
“鎮南伯認為可行?”蘇言微笑著問道。
“可行是可行,隻是……”黃蜚卻沒有馬上開口附和,而是麵露遲疑,道:“隻是清軍必定不會隻走水路,岸上也會分出兵馬護衛。”
“即便我軍水師能夠獲利,蘇都督也還是要應對清軍步軍,以我對北虜的了解,岸上兵馬極有可能是韃子八旗,蘇都督對上八旗可有一戰之力?”
黃蜚的推斷不無道理,如果把八旗扔到船上,他們就會像是喝醉酒的醉漢一般站立不穩,甚至還會暈船,不願吃苦的八旗很有可能會選擇騎馬在岸上護衛,防止船隊遭到周邊反清義軍的圍攻。
岸上的八旗是對付不了黃蜚的水師,但他們拿捏同樣在岸上的明軍可是輕輕鬆鬆,要是蘇言的陸軍被八旗擊潰,就算黃蜚的水師獲勝,這也算不上一場大捷。
“鎮南伯不必擔心,陸戰我定會竭儘全力,你隻需全力攻打清軍船隊即可,屆時我也會命吳淞總兵吳誌葵率所部三千舟師迎麵參戰,兩部夾擊,清軍必敗。”
不錯,蘇言讓鬆江義師參戰就是準備物儘其用,吳誌葵雖然打陸戰不行,但水戰也還是勉強在線的,有他和黃蜚共同夾擊清軍船隊,就算不能將其全殲,重創也是可以的。
至於沈猶龍與侯承祖的兩部該如何部署,蘇言初步計劃是讓他們在岸上圍攻船隊,伺機攻打無錫縣城。
那無錫縣城就位於蘇言預定的戰場不遠,一旦守軍看見清軍船隊遭到攻擊,試圖出城救援,便讓鬆江義師將其攔截,並轉而攻打城池。
如果能夠將無錫縣城一起拿下的話,蘇言就占據了接下來的主動權,不論是北上馳援江陰,還是沿運河西進攻打常州府城,清軍都沒有反製能力。
聽了蘇言的話,黃蜚信心滿滿地拍著胸脯,道:“還請蘇都督放心,即便沒有吳誌葵的舟師,我軍也能在水戰中大破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