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兄弟倆吃完後,老夫人掏出手帕細細給蘇言擦去嘴角的油漬,一邊輕聲嘮叨道:“多大的人了,還喝的滿嘴都是……”
蘇言感受著她的動作,一時身體僵直,雙眼不自覺迎上老夫人的眉眼,她眉眼間帶著無限的溫柔和慈愛,讓蘇言想起了記憶中遙遠陌生的關於母愛的片段。
還記得孩童時候,他一直幻想期待的母愛好像就是這樣,沒有不耐和厭煩,有的隻是濃濃的疼愛和柔情。
蘇言的喉頭滾動了一下,鼻子有些發酸,正欲說什麼,一旁的蘇輔卻笑道:“大哥及冠之年,還要娘幫忙擦嘴,這要是傳出去,軍中將士可都要笑話大哥了。”
“……”
蘇言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蘇輔不自覺往後縮了縮,老夫人收回手帕,捂嘴輕笑。
片刻後,老夫人才收起笑容,正色道:“輔兒倒是提醒我了,你已及冠之年,彆人家早已結婚生子,你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蘇言麵露無奈,道:“母親,眼下大敵當前,我哪裡還有那個心思呢。”
“之前你說要等時局穩定,可你起事以後南征北戰,哪裡還會有時局穩定的機會?”老夫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不要再推脫了,我已經和夏瑗公商議過了,他對這樁婚事非常滿意,隻等尋個良辰吉日上門提親,此事便可定下。”
“???”
蘇言滿臉問號,難怪這幾日他總感覺夏完淳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原來在這等著他。
見蘇言愣住不語,老夫人以為他是不願意,當即語重心長道:
“夏瑗公之女年方二八,蘭質蕙心,富有才氣,你自起事以後,整日忙於軍政要務,身邊也缺一個人照顧伺候,若能將她迎娶過門,也能倚為賢內助,好讓娘放心。”
她都這麼說了,蘇言也隻好鬆口,道:“一切都憑母親決定吧。”
聽言,老夫人頓時眉開眼笑,道:“好,娘回去就尋一個良辰吉日,請媒婆上門提親。”
說完,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從袖子裡取出一枚荷包,塞進蘇言手中,柔聲道:“這是娘這幾日繡的,裡麵放了從珈藍寺求來的符——娘都聽說了,此次出征危險重重,娘不會阻止你去,娘隻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蘇言默默捏住了那枚荷包,點頭應下,老夫人又拿了另外一個荷包給蘇輔,叮囑了幾句後才站起身來,笑著說道:“你兄弟二人要相互扶持,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我們記住了。”
兄弟倆老老實實地答應著,一起送老夫人走出經略府,等老夫人走後,蘇言馬上就將危險的目光投向蘇輔,後者還沒察覺不對,喜滋滋地將荷包係在腰間,抬頭想問蘇言這佩飾好看嗎,就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
“!!!”
蘇輔頓感不妙,果斷扭頭就跑,蘇言大聲喊道:“來人,給我抓住他!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笑話誰!”
“言,言哥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