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托循聲看去,說話的人是鑲藍旗蒙古梅勒章京和克齊,他雖然同為梅勒章京,但滿人地位總歸比蒙古人要高,因此還是以和托為主。
見和克齊主動請纓,和托思忖片刻,還是點頭同意,八旗蒙古最擅長的就是野戰突襲,明軍打頭陣的不過千餘人馬,在和托看來,讓蒙古兵去對付他們,就和全副武裝的大人打三歲小孩一樣輕鬆。
就算是後麵那兩三千人趕上了,也無需擔心,八旗弓馬嫻熟,往常彆說是兩三千了,就算是上萬也能輕鬆擊潰。
和克齊隨即領命離席,前去召集自己的部下,和托他們也沒有繼續喝酒的心思,紛紛跟著出去想要觀賞明軍是如何被摧枯拉朽屠殺的場景。
不過,在他們來到營盤外之後,和托很快就發現了異樣之處,他注意到,明軍雖然出城,但並沒有直奔營地而來,而是在城外列陣,緩步推進。
“漢狗這是意欲何為?”
和托心中疑惑不解,按理來說,明軍如果要襲營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衝到營地外圍準備發起進攻了。
可從明軍的動作來看,他們似乎並不急著向營地發起進攻,或者說,他們在等著自己一方主動出營溺戰。
想到這,和托眉頭緊蹙,命人將和克齊叫了過來,等後者到來後指著明軍說道:
“漢狗向來卑鄙,狡詐多端,如此異樣定然有詐,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停止出兵。”
和克齊聽言麵露不屑,道:“和托,你真是太過小心了吧?漢狗合計起來也不過三四千人馬,再怎麼狡詐又能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見和克齊不置可否,和托嘴角抽了抽,想要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他轉念一想,和克齊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明軍再怎麼詭計多端也隻有三四千人馬,且都為步兵,能翻起什麼浪花?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再下令集結三千綠營,與蒙古兵一同出擊。
和克齊見他還派了三千綠營兵參戰,並沒有領情的打算,反而心有不滿,在回到族人的隊伍裡之後,對著圍上來的佐官們發起了牢騷:
“這和托莫不是看不起我等蒙古鐵騎,迎戰千餘漢狗還要再派三千綠營助戰,老子今晚就要狠狠地打他的臉!”
話落,和克齊拔出馬刀,策馬躍於軍前,高聲喊道:“蒙古兒郎們,隨我出戰,殺光漢狗,讓滿人見識見識我蒙古健兒的凶猛!”
“呼!呼!呼!”
蒙古旗兵們歡呼著,緊跟著和克齊策馬衝出大營,向遠處的明軍衝去,根本沒有等候還在集結的綠營的打算。
和托見狀,也隻能暗罵一聲,命綠營加快集結,出營參戰。
蘇言這邊也借助皎潔的月光看見了從營盤魚貫而出的大隊騎兵,他雙眼微眯,當即喝令停止行軍,就地列陣迎敵。
“停止前進!列陣迎敵!”
“就位!就位!”
在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線列步兵們紛紛改變隊形,以縱隊朝向清軍的方向,八門隼炮也都被卸了下來,固定在地麵上,炮兵們或是合力將炮口轉向敵人,或是快速將堆放在馬車上的彈藥搬運下來。
隼炮在遊戲裡部署以後就不能再移動,蘇言就給炮隊分配了馱馬專門拖運,讓炮隊也能在戰場上移動。
隼炮在遊戲中研製霰彈科技前不能打出霰彈,那他就將現有火炮能夠發射的散子、鐵砂也帶了過來,作為隼炮的彈藥。
說句題外話,明明在遊戲裡隼炮的炮架也是有輪子的,可就是在部署後無法移動,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很快,士兵和炮兵們就完成了列陣,在軍官們的命令下裝填彈藥,隊列內一時響起密集的窸窸窣窣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