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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蛋糕上得很快,大概很少見到金發黑皮的帥哥,店員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過,這桌客人之間的氣氛並不怎麼好,女孩子在有人靠近時便低著頭喝咖啡,一言不發。

降穀零嘗了一口檸檬派,他平時不太喜歡甜食,這一口甜膩的果醬直接讓他表情微微扭曲。

柯南喜歡這個味道嗎?

他把手伸進口袋裡,在小偵探身上用摩斯電碼敲了難吃,被裡邊吃不著的人踹了一腳。

市川麻裡吃了幾口蛋糕,就放下叉子,雙手緊握放在桌麵,大拇指摩挲著虎口處的肌膚:“你知道了什麼?”

降穀零也跟著把叉子放下,順手把這份味道不妙的檸檬派推遠了些。

他現在對口型這一技能非常嫻熟,甚至能及時配合話語內容變幻臉上的表情:“自然是所有。”

看著市川麻裡臉上懷疑的神色,他自信地對口型:“凶手是上杉雪,她替你殺了金元亮太,而你要在之後作為她的助手幫她做一切她不方便出麵的事,你們的下一個目標是宮內。”

降穀零:?

他維持住臉上的表情,從腦海中翻出分明和這場案件毫無關聯的,在那個晚上意圖自殺的宮內。

宮內當時確實打算自殺,柯南怎麼能確定他在未來的死亡是上杉雪下的手?

雖然還沒想通這其中的關聯,但顯然這一連串話讓市川麻裡相信,他已經知曉了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真相。

她長長出了口氣,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帶了些對未來的恐懼,又像是卸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半年,以15天一個的速度,有12條生命悄無聲息地消逝,在最初時,市川麻裡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她那時候對上杉雪充滿感激,覺得對方是世界上最聰慧理智的人,對那些話也非常信任。

不被任何人愛著,不承擔任何期望,活著時每一分每一秒,連呼吸都會感到痛苦的人,死亡是屬於他們的自由,是他們渴望的解脫。

上杉雪是這麼說的。

最開始,上杉雪也沒有讓她參與什麼,隻是讓她幫忙跟蹤受害人,確定他們的行動習慣,幾次後,偶爾的現場善後也會讓她幫忙。

市川麻裡就是從那次起直麵死去的受害者,毫無生氣的,蒼白的麵孔,讓她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回家後在浴缸中看到的,屬於母親腫脹的屍首。

她開始難以入眠,在向上杉雪求助後,被人寬慰一番,每晚端來溫熱的牛奶,才能再次正常入睡。

“人的適應性很強大,從害怕到習慣,其實也用不了多久。”市川麻裡拿起咖啡,卻沒有喝,而是摩挲著杯壁:“我沉浸在被需要著,可以幫助恩人的幸福中,儘全力幫她做好每一次踩點與善後,直到那一次……”

市川麻裡的目光渙散了一瞬,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我跟蹤她的時候被發現了,但她沒猜到我的目的,還以為我要跟著她進那種地方,於是把我拉出去,非要和我談心。”

“她”?

降穀零目光閃動,迅速在受害者名單中聯想到了幾個人。

“她確實活得很痛苦,家人不停地和她要錢,一丁點不如意便打罵侮辱她,她隻能坐台,靠出賣身體和尊嚴去滿足那個無底洞一般的家。”市川麻裡抿起唇角:“可她還想活著。”

她沒有解釋更多,但這句話足矣。

“你在這個時候發現上杉雪的行為開始偏離軌跡。”降穀零意識到這裡是突破口,身體微微前傾:“她所謂的拯救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對她這一類人來說,掌控他人的生命能帶來極大的快感。”

市川麻裡低著頭,沒對這句話發表評價。

“想要結束這一切,必須逮捕上杉雪。”降穀零道,“你手裡有什麼能給她定罪的證據嗎?”

“我……”市川麻裡用手指摁了摁太陽穴:“所有證據都被她毀掉了,我也沒有偷偷留下來。”

“不過,店主被定位謀殺案後,她很生氣,最近沒有再去上班,一直在外邊。”

“也許她打算立刻進行下一起案件。”降穀零神色嚴肅起來:“她有沒有說過想要怎樣殺死宮內先生?”

這件事市川麻裡確實清楚:“跳樓自殺,因為宮內先生之前就表露過要跳樓的念頭,甚至近期還失敗過一次。”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降穀零一愣。

宮內跳樓失敗也就是這幾天的事,當時他確定在場的人隻有自己和柯南,難不成宮內和上杉雪認識?

“是匿名論壇,姑姑……就是上杉雪,是她創辦了那個論壇,生活過得痛苦的人會在裡麵發一些發泄的帖子。”市川麻裡說。

也是那些帖子的內容讓她意識到,有一些人確實感到活著是一件痛苦的事,但那些文字實在觸目驚心,她很少去看,隻根據上杉雪給出的目標人選進行前期的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