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斧橫壓在黑熊的肩頭,
黑熊隻覺自己渾身的骨骼在那山嶽般的重壓下,不停地擠壓變形,發出咯吱咯吱的異響。
但最讓他恐懼的,是那緊緊貼在他脖頸肌膚之旁冰冷的斧刃。
黑熊很清楚這俊俏如女子的少年,隻要稍稍移動下手腕,就能讓他人頭落地。
周圍另外幾個原先本來圍過來的元力者,在目睹了這一幕之後,都不禁驚恐地停下了腳步。
連實力僅次於花豹老大的黑熊,都被這破門闖入的少年,像是對付小童一般製服,那麼他們上去也隻是自討苦吃罷了。
束行雲並不知道被自己的自觀斧壓在地上的壯漢,江湖上的綽號叫做黑熊,被人譽為有熊羆之力。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過嗤之以鼻。
因為束行雲知道真正的熊羆之力是怎麼樣的。
一年之前,就算他施展出千鈞,在純力量上比起阿寶,依然還是有所不如。
“花豹在哪裡?”
束行雲冷冷地問了一句。
這黑熊倒是有些硬氣,此時被斧刃頂在脖頸間,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恐懼,但卻沒有說話。
當然,也是因為他此時依然有所依仗。
“不管你為什麼要找我,你今天都死定了。”
然後,束行雲就聽到了這麼一個年輕的,帶著懶洋洋意味的聲音。
束行雲扭過頭,隻見周圍那些屋門其中一扇從裡麵被打開,一個年輕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年輕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身型宛如獵豹般矯健彪悍,容貌英俊,五官深刻,眉眼陰沉淩厲,嘴角掛著一縷慵懶而又充滿邪氣的笑容。
年輕人手中提著一根八尺來長,通體漆黑的鐵棒,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當這年輕人現身的時候,束行雲的雙眼微眯了一下。
他自然能察覺到這個年輕人身上那種極度危險的氣息,但是讓他更覺驚心的,是這年輕人身上那濃烈醒目至極的“勢”。
這是他這幾年來,見過的“勢”最強烈的兩個元力者之一。
另外一個,就是去年來蜀山的那個名叫鳳小柔的白袍女子。
至於那個名叫周一舟的鐵藤軍都尉,倒也有一點,但是和其他兩個人比起來,卻真的就像是螢火蟲跟皓月之間的區彆了。
不過三人之中,還是要數那白袍女子鳳小柔的“勢”最強烈顯目。
關於“勢”,吳道人曾經跟束行雲詳細解說過,就是在那次束行雲問他自己和阿寶誰的修行天賦更強的那一次。
吳道人對阿寶的評價是“一般”。
當時已經快不是阿寶對手的束行雲頓時大受打擊。
看到蔫頭蔫腦的束行雲,吳道人不禁啞然失笑,又講了一些話。
“其實啊,常人口中的所謂修行天賦,妖族血脈,又或者是什麼名門大派的傳承,都不能讓你成為真正的強者。”
“那些東西,隻不過讓你的修行剛開始時走的快一些,但能讓你走的更遠的,卻要看你的‘勢’有多強。”
“師傅,那‘勢’到底是什麼東西?”
“心性,以及對自己心性的認同。”
“那就是自信嘍。”
“哪會如此簡單,世間自信者不知凡幾,但能擁有‘勢’的人萬中無一。”
“‘勢’,是除己之外,再無他人,是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的‘我持’。”
“劍氣衝霄殿前,當年齊真人的劍意為何千年不散?隻因他的‘勢’強到了即使身死,猶自遺留讓人間。”
“雲兒,再告訴你一個絕大多數元力者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天地元靈之氣,最偏愛強‘勢’之人。”
關於一個元力者的“勢”,後來的幾年,吳道人又陸陸續續地告訴了束行雲很多。
比如束行雲也有“勢”,當初吳道人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了他的“勢”,所以才會特意來到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