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行雲看了看身前的肥胖老頭,再看了看他身後垂手恭立的曹文昌,心中大致猜到了這肥胖老頭的身份。
雖然曹文昌的五官和肥胖老頭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是能用這麼怨毒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想來這肥胖老頭應該就是曹家的家主曹理了。
然後束行雲再次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他覺得和對方說任何話都是多餘。
指責痛罵對方誣陷自己沒有任何意義,隻會讓對方更加得意。
痛哭求饒更加不可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曹家是必要置自己於死地了,又怎麼可能放自己這隻虎歸山再找他們算賬。
但是曹理卻似乎很享受這種勝利者的喜悅,所以繼續說著話。
“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你的事情已經變成了鐵案。”
“幾天前你和我家那個護衛發生衝突,當時街上可是有不少目擊者的,我已經把這些目擊者都找到了,嗬嗬,這些可不是我雖然安排人假冒的。”
“所以你殺人的動機有了,至於能力,火鍋鋪外同時擊敗杜笙手下的三大殺將,現在你在太平坊市一帶,可是名頭極響呢!”
“至於今天晚上你殺我家護衛的事情,我倒是找了幾個目擊者,他們當然經不起審問,不過你也沒有機會審問,我在南城巡城司這點麵子還是有的,隻要人證物證齊全,那屍體又是在你們鋪子裡找到的,這件案子就算是塵埃落定,沒人會來多管閒事重新查證。”
“殺了一名元力者,違反了禁狩令,本來要麼發配軍中當敢死卒,要麼一直監禁,知道魔潮來臨之日,再將你們這些人送到戰場最前線去。”
“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們曹家在南城巡城司經營了多年,讓一名犯人悄無聲息地死在獄中,還是能夠輕鬆辦到的,也不會有人追究。”
“不過我現在唯一有點擔心的事情,就是你昨夜是去了什麼地方,如果有人能證明你昨夜在其他地方,會讓這件事情變得稍微麻煩一些,這也是我有些奇怪的地方,你當時為什麼要直接認罪。”
“所以你能告訴我,昨夜你到底去做什麼事情了嗎?”
束行雲盯著地麵,沉默不語。
他自然無法說。
曹理等待了五六息的時間,然後再次笑了起來。
“嗬嗬,看來你昨夜是去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呢,真是越來越好奇你到底去乾什麼了……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你都要死,我懶得再探究你的秘密。”
“本來我還做了其他一些準備,如果你提出了昨夜跟你在一起的證人,那我就要提前一步先去讓對方改口。”
“我仔細調查過你,一個多月前才來到明城,在明城無親無故,來明城之後平日幾乎都在那家火鍋鋪中當廚子。”
“而你到目前為止,認識的有點身份的人,一個是長景街上的仲老頭,一個是杜笙。”
“就算你說你昨夜是和他們中的一人在一起,我照樣能讓他們改口。”
“仲老頭麼,我很熟的,從小就認識,一個有點錢的殘廢老頭,恐嚇一番就可以了。”
“至於杜笙,一個隻講利益的江湖人,我先廢掉你的修為,再由我曹理親自出麵,許給他一些大好處,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把你賣了。”
“當然,這是我想過的最麻煩的局麵,現在看來,那些準備是都用不上了。”
束行雲終於抬起頭,看了麵前肥胖老頭一眼。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比他的兒子要厲害老辣太多。
他的這些手段,或許說不上什麼驚天奇謀,但是卻步步為營,滴水不漏,配合上他在巡城司的權力地位,確實一掉入他的圈套,被人就很難再有翻盤的希望。
如果自己隻是一名毫無背景的元力者的話,此時此刻,似乎隻有等死一途了。
……
風蕭蕭蹲在南城巡城司那座頗為宏偉的大門對麵的街道旁,有些無聊地逗弄著身邊的癩皮大狗灰獅。
不久之前,他已經拿著那塊銅牌去過束行雲通過徐媱轉告給他的那個地址了。
其實不用束行雲說,在看到那塊銅牌之後,風蕭蕭又豈會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