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晨時分,富文傑剛到都察院,就被晁景喚到了他的房中。
以為有什麼要事的富文傑匆匆趕了過來,沒想到晁景卻是讓他過來陪下棋。
圍棋之戲,是晁景前些日子教給他的,當時富文傑覺得這圍棋之戲還是蠻有意思的,隻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廷尉大人還有心情下棋。
富文傑不禁滿臉苦笑。
“快來快來,坐下。”
看到富文傑的神情,晁景揚聲連連催促道:
“現在那些世家宗門,就是希望我們著急,想要我們自亂陣腳。”
“那束行雲以前跟騰龍賢者下棋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每逢大事須有靜氣,老夫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你看,他們的棋已經快落完了,也沒把我們怎麼樣麼。”
富文傑隻能坐了下來。
聽晁景提起了那個束行雲,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禁有些好奇地說道:
“歐陽海今天倒是回來了,早上我還遇到過他,不知道今日和歐陽海見麵之後,束僉都察史會如何應對。”
“如果你是他,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應對?”
晁景笑問了一句。
“暫避鋒芒,以退為進,溫水煮青蛙。”
富文傑隨意地說了這麼三句。
“你的脾氣倒是改了不少。”
“嗬嗬,大人不是說我如果是他的話,麵對一個月境強者,還是一個很霸道的月境強者,我還能怎麼辦。”
……
束行雲朝著那名魁梧壯碩的男子一步步走了過去。
身後,成熟嫵媚的餘紅櫻斜斜靠在院門口處,用一種很江湖的姿勢雙臂環抱在胸前,慵懶放鬆,卻也頗感興趣地看著眼前一幕。
周圍的房屋中,此時有不少腦袋探了出來,一個個屏息靜聲,都在猜測著事態會怎麼發展。
歐陽海冷冷地盯著朝他走過來的那個少年。
他不是普通地盯著,而是通過目光以自己的“勢”緊緊地鎖定那個少年,此時他的目光就宛如一把真實的長槍,頂在少年的前方。
當然,此刻他所有的“勢”依然隱而不發,隻是在壓迫著那個少年。
同時,歐陽海沉聲開口說道:
“聽說你昨天下了個命令,隻要散值鐘響,所有人都可以直接離開,娃兒,你知不知道這叫怠惰因循,玩忽職守。”
他的語聲中,同樣蘊含著他強大的“勢”,
歐陽海不覺得一名芒星境的元力者,能夠在自己這樣強大的壓迫下,還能保持行動正常。
他就是要自己新來的這個上司,在所有的屬下麵前,出個大醜。
說實話,現在的歐陽海的心情非常憤怒。
在昨日告假一天,今天早上剛來到南探事房,得知自己多了一個新上司,特彆是在知道那個新上司的具體情況之後,歐陽海的心情就變得很不好了。
倒不是說他非要當這個南探事房的統領不可,但既然要任命南探事房的新統領,至少也要問一下他歐陽海的意見,安排一個能讓他心服的人來。
哪想到最後來的新上司,居然是一個還沒滿二十歲的少年,而且還隻是一個芒星境的元力者。
這讓歐陽海甚至對讓他一直尊敬有加的廷尉大人都產生了一些不滿。
然後他又得知了昨天趁他不在,那少年居然敢直接把他的規矩作廢,更是點燃了他的怒火。
就算原來那位在都察院中資曆極老的陳僉都察史,也不敢如此落他麵子。
歐陽海的脾氣向來是既然你不給我麵子,那麼也休想我再給你麵子。
當初他在騰龍軍中之時,可是敢當眾頂撞將軍的人物,那可都是日境宗師。
一個小小的芒星境元力者,就更彆想能讓歐陽海忍氣吞聲了。
現在,歐陽海就要讓這個新來的毛頭小子在所有人麵前顏麵掃地,再沒半點威嚴。
以後的南探事房,還是要由自己說了算!
隻是幾息時間之後,歐陽海的心中湧起了一縷訝異。
因為他原本以為在自己這樣的壓迫下,那個隻有芒星境修為的少年,早就應該麵紅心跳,搖搖欲晃,走上幾步就該摔倒在地了。
然而此刻那少年卻是神情如常,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步履雖然很慢,但走的極為堅定,似乎完全沒有被自己的“勢”所壓倒。
雖然隻是芒星境,但實力倒是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料。
歐陽海眼中厲色一閃。
那麼就彆怪我讓你吃點真正的苦頭了。
那根一直隱而不發的“勢”槍,猛然朝那少年刺了過去。
緊接著,歐陽海隻覺自己的眼睛突然花了一下。
當然,並不是他的眼睛真的花了,而是他看到那少年的身軀似乎微微搖晃了一下,但卻又看得不是很分明。
就在歐陽海以為那少年是終於在自己的“勢”槍之下堅持不住,即將要倒下之時,,心中卻是猛然一緊。
那是一種就像一個人捏緊拳頭用儘全力擊出一拳,最終卻什麼都沒有打到的失落感。
他的“勢”槍並沒有能真正落在那少年的身上。
少年在身軀略微搖晃了一下之後,繼續往前走,走到了他的麵前,平靜地看著他,說了一句話。
“我姓束,叫束行雲。你可以叫我束僉都察史,也可以叫我束大人。”
昨日,在看了富文傑給自己的關於這個歐陽海的資料之後,束行雲也是頭痛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