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束僉都察史已經被歐陽副打飛三次了……不過戰鬥還在繼續。”
富文傑錯愕至極的“啊”了一聲。
竟然還沒有結束?
一個芒星境的修行者竟然能跟歐陽海戰鬥如此之久?
他很清楚歐陽海的性格,在這種情況下,是絕不會顧忌那束行雲的身份,管你什麼上司不上司,肯定要把對方打趴下再說。
現在那束行雲還沒有倒下,那隻說明了一件事,歐陽海沒辦法讓他倒下。
富文傑揉了揉自己的臉,看著眼前終究沒有能接住廷尉大人的無理手而最終被殺的七零八落的棋局,歎了口氣道:
“大人,你隻說了束僉都察史有星榜實力,但沒說他是可以跟星榜榜首一較高下的人物。”
晁景笑了起來道:
“我說過了,我對那個束行雲其實也不甚了解,我隻是相信騰龍賢者的眼光。”
“大人,那麼我現在要過去收拾一下局麵嗎?”
“你還是把這裡的棋子先收好吧,南探事房的事情,就讓南探事房自己的人解決,否則……”
晁景抬眼看了一下富文傑道:
“……哪天說不定我們都察院都沒了,南探事房自然也不會有了。”
……
“小子,服了沒有。”
“叫大人。”
束行雲和歐陽海之間戰鬥終於暫時停止了下來。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
歐陽海怒目圓睜,眼中依然有翻湧的怒火。
束行雲神情卻是無比的平靜。
當然,相對於他表情的平靜,他的處境確實相當狼狽。
此刻他正躺在地上,被歐陽海的一條腿的膝蓋頂在胸口處,同時咽喉被歐陽海的一隻手緊緊掐住。
當然,束行雲也不是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他的一雙手漸漸扭住了歐陽海的另一隻手,將歐陽海的那隻手扭成詭異的麻花狀,似乎隨時都能把歐陽海的這隻胳膊扭斷。
兩個都察院的中級官員,就像市井地痞一樣扭打在一起,如果一定要說兩人還有一點底線的話,那就是兩個人剛才戰鬥之時,都沒有動用自己的兵器。
“小子,你要搞清楚,現在我隨時都可以扭斷你的脖子。”
歐陽海冷厲無比地說著,他曾經是騰龍軍中最精銳的龍角營的都尉,不知經曆了多少生死廝殺,身上的那種殺氣殺意早就已經凝固在他的血液之中,此時稍微流露一些,就讓此刻在院子裡的所有人都仿佛如墜冰窟。
束行雲同樣感受到了歐陽海的殺氣,特彆是這殺氣是針對他而流露的,所以束行雲感受地更加清晰一些,清晰到渾身肌膚都顫栗地聳起了一個個小顆粒。
不過束行雲的眼中依然沒有任何退讓之意,他用毫不軟弱也不示弱的目光與那歐陽海對視著,語氣依然平靜地道:
“是的,你現在隨時可以殺了我。”
“這是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三件事之一,第二件是你立刻從都察院辭職,最後一件就是……叫大人。”
“三選一,你自己選吧。”
歐陽海猛然怔了一下。
他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好像真的隻剩下這三個選擇了。
此時殺了被自己捏住脖子的少年,很容易。
但是殺了以後呢?
在都察院中殺掉自己的頂頭上司,還是廷尉大人親自任命的頂頭上司,這和違反禁狩令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他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滿門抄斬。
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子,昨日告假,正是因為為了給家中老父過八十大壽,一家人其樂融融歡聚一堂,難道說第二天就要讓一家人身首異處?
歐陽海自然不可能也不敢真的殺了這少年上司,否則剛才他早就動用自己的隨影槍了。
那麼,他其實隻剩自己離開都察院和叫這個少年大人這兩個選擇了。
除非剛才這少年因為恐懼向自己屈服,但是在這少年的眼中,他看不到絲毫這種可能性,因為少年眼中的那種狠勁,絕不會比他們龍角營的戰士弱哪怕半點。
那麼,自己現在應該是按著自己的性子,在這少年的臉上踩上一腳,然後決絕地離開都察院。
或者是屈辱地尊稱這少年一聲“大人”。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海的耳邊響起了餘紅櫻沙啞而又慵懶的聲音。
“歐陽大哥,昨天我查到了一些那個王侍郎的隱私事,或許這一次我們很快就可以把那頭老狐狸繩之以法了。”
“歐陽大哥,你來都察院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那隻老狐狸麼。”
……
晁景看著低頭默默一顆棋一顆棋撿著放進棋盒中的富文傑,得意地笑了起來。
這種得意的笑他是從騰龍賢者的身上學來的,接著他將自己從某位秋姓女子那裡聽來的一句話,當做自己的感悟般說給了自己最信任依賴的屬下。
“所謂圍棋之道,就是一步一步,讓你的對手的選擇越來越少,逼著他隻能做出你想要他做出的選擇,直至敵之應子不出所料。”
“此謂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