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獵魔人
王離跟著老馬通過人群,來到了一處純白主色的偏殿之中。
這裡就是醫療部。
裡麵放著舒緩而沉靜的音樂,隻是此時聽在耳中不由地感覺有些物哀。
不知道老馬是否能夠品味其中的意境,他來到一處病房前就忽然站住了。
透過病房的透明小窗,王離能夠看到裡麵躺著的那個老人。
盧有道,先前還很精神很洋氣的一個小老頭,如今卻是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神情萎靡而充滿了寂寥之感。
一副雖然活著,卻已經死了的即視感。
在盧有道的身邊,長腿美女文琴正擔心地守在邊上。
她的狀態也不是很好,額頭和手臂上都包著紗布。
不知為何王離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至少文琴問題不大,他不想看見這個女孩也出問題。
他對任何一個向他表達過善意的人都很在乎。
就在此時,病房內的文琴包著一條胳膊,看到自家老師那乾涸的嘴唇還費勁地拿來了水杯。
可是這也不知在哪裡觸怒了躺在床上的老盧,他忽然一手推開了文琴,不但是將那茶杯給砸在了地上,也讓文琴手臂的繃帶上又滲出了殷紅的血跡。
文琴沒有說什麼,隻是憂心忡忡地看著盧有道。
就在此時,老馬忍不住了。
他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忽然哈哈大笑著嘲諷道:“盧有道啊盧有道,你有今天?”
“一身本事都廢了吧?居然還要拿自己學生撒氣,我看你乾脆叫‘廢物盧’算了!”
盧有道一看老馬,當即氣急,他說:“你給我滾出去!”
老馬滿臉嘲諷道:“還生氣了?”
“你都叫了我十幾年的‘賴皮馬’了,現在就不能讓我叫你一聲‘廢物盧’嗎?”
“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忽然覺得這些年苟延殘喘的日子沒白挨!”
“哈哈哈!”
盧有道的胸口急速起伏,脖子上青筋浮現,臉上一片漲紅,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會厥過去一樣。
文琴可擔心自己老師的狀態了,想要出麵說什麼。
王離連忙悄悄對她說:“彆打擾他們交流感情,我們出去聊如何?”
文琴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此時盧有道的狀態雖然暴躁得很,可已經比最初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好多了。
至少精神起來了啊。
他們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病房。
在出去的時候,王離還聽到老馬在翻‘當年舊事’。
想必,這兩個老同學是要好好‘敘舊’了吧。
“他們不會打起來吧?”文琴略略有些擔心。
她還是擔心老馬平時一直被盧有道欺負的,趁此機會報複。
王離略略糾結,想要回答又有些不敢接話了。
他對自己先前竟然會主動出手拉住文琴感到驚訝,這真是他做出來的事?
不過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們透過小窗看到那兩個老頭正在神情激動地互相對罵,就安心了。
敢情隻是在使用‘言語的力量’啊,那就沒事了。
文琴也一下子鬆懈了下來,捂了捂肚子有些自來熟地說道:“阿離是吧,有吃的嗎?我一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肚子餓了。”
王離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然後掏出了一根巧克力棒遞過去說:“隻有這,你不嫌棄的訁……”
這是他現在喜歡隨身帶著的零食,用來及時補充身體消耗的能量。
“謝謝啦。”
文琴已經接了過去。
她一邊拆著包裝一邊問:“你怎麼總是側著頭跟我說話,我很難看嗎?”
王離連忙搖頭:“不,你很好看。”
是對他來說太閃耀了啊!
他勉強讓自己抬頭看了文琴一眼,就又轉開了目光。
和女孩子這樣對視,他還是覺得壓力太大了。
他就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和人說話的時候一定要看著對方眼睛呢?
明明這樣的話,會讓自己很不舒服。
文琴現在也沒心情撩撥他,隻是一邊吃著巧克力棒一邊說:“這次我們算是徹底栽了,盧老師不但丟了一條腿,更重要的是他還失去了伴隨自己大半生的靈侍,這對他打擊很大。”
王離忽然代入了那種情況想了想。
當他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永遠地失去螢,一種巨大的恐慌感就襲上了心頭。
然後右手的靈戒光芒一閃,螢就眼淚汪汪地鑽了出來,已經感同身受地看到了那樣的畫麵。
她一頭鑽在了王離的懷裡,緊緊地貼著,分外珍惜。
文琴看呆了,她就沒預料到自己隨便一句話就讓旁邊的這一對主仆煽情了起來。
簡直猝不及防。
“這……是你的靈侍?”
“已經進化了?”
“不,不可能是進入成熟體,應該還是成長體,隻是完成了一次額外的形體變化。”
文琴看著螢連續追問,又自問自答給出了答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被她先前忽略的黑色小球也彈了起來,一下落在了病房外的等候座位上。
它有些怯生生地不知是否該加入‘姐姐’和禦主之間,尷尬得有些想要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