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靈光’輻射全身,他能如此輕易地施展,也與平日裡一直專注練習用精神力檢查全身有關。
這使得他對自己施展‘治愈靈光’的時候更為快捷方便。
然後眾人就看見,這一針下去,王離的身上悄然冒出一抹浮光。
而後他竟然已經能夠掙紮著坐起身來了。
那年長的護士疑惑地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空針筒,好像這一針的效果有些強得嚇人啊。
王離則是被全身細胞重組、再生的那種感覺刺激得差點叫出來。
這可不舒服,全身發燙並且酸脹難忍,可是一旦忍過去了,那種血脈通暢的感覺有會很舒服。
他現在的身體顯然正在經曆一波跨越階梯式的增強。
可他那慣常的一心多用又令他能夠很冷靜地麵對當前的問題。
“我們得談談。”
他對著葉牧說道。
而後又補充了一句:“男人對男人的談話。”
葉牧覺得詫異,想了想還是點頭道:“你們都先在外麵等一下,讓我和阿離談談。”
薑蕠這才不甘不願地往外走。
王離以眼神令她安心。
而後從自己被子下麵摸索了一下,抱出了處於沉睡中的飛鐮。
它也累壞了,需要好好修複一下自己的創傷。
王離將它抱在懷裡感歎了一下這飛鐮的不易,然後揉著螢的腦袋看向葉牧。
“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葉牧就覺得一陣頭大,這時候他已經可以腦補一個害怕失去母愛的‘小怨種’接下來該怎麼跟他鬨騰了。
然而。
王離沒有跟他鬨。
隻是靜靜地注視著他,全神貫注地注視。
葉牧從一開始的冷靜,到後麵的奇怪,最後到有些無法對視的尷尬。
“行了,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
他沒想到自己率先受不了了。
王離才沒有功夫跟他鬨呢,他很認真很認真地正視著葉牧說:“葉叔叔,媽媽和你的事情我沒辦法也沒有立場來管。”
“這些年我們母子也都虧了你的收留才能夠有現在的生活。”
“理論上來說我應該是對你隻有感激而不該怪你的。”
這一副很成熟很大人的語氣,讓葉牧隻覺得一陣怪異,可他又說不上來哪裡怪異了,隻能心不在焉地應著等那‘但是’……
“但是,葉叔叔,你想過沒有,你是一家之主,又是獵魔人這麼危險的職業,任何決定都有可能將自己或者家人拖下深淵。”
王離說著的時候,腦中出現的畫麵就是老馬那死灰色失去了一切希望的眸子,他不想這種場景再在自己身邊重現了。
葉牧更驚異了,為什麼他感覺此時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不是薑蕠的兒子,而是薑蕠的爹呢?
這種語重心長的談話方式,就好像是老丈人看不慣女婿毛手毛腳不靠譜的樣子,正要好好告誡一番呢。
“好吧,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彆這麼拐彎抹角的了。”
葉牧把話挑明,不然他實在彆扭。
王離也痛快地點頭說:“我隻是希望葉叔叔能夠答應,以後無論是什麼情況,與邪靈相關的東西絕對不能帶回家裡。”
“無論是否完成了擊殺或者捕捉,與邪靈接觸過以後必須要用最謹慎的態度檢查、處理身上沾染的氣息,一定不能讓任何邪氣帶入家中。”
“若是要出遠門,必須處理好家裡的防備,並且找好可靠的援助。”
“還有你自己也必須要當心,除非十拿九穩的情況決不能與邪靈近身接戰。”
“除非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絕對不輕易與強敵開戰。”
“每次動手必須計劃周全,有穩妥的辦法情願多耗費的點時間精力選擇穩妥的應對。”
“就算有些不得已的情況,也請永遠為自己準備個備用計劃……”
葉牧聽得簡直要暈了,他連忙伸手阻止王離繼續說下去。
他問:“前麵家裡的事情我都答應你,但是我實際行動的話……”
王離同樣打斷他道:“這才是重點!”
“你以為你還是一個人?”
“你的背後有小雨,現在還有我的媽媽!”
“你是家裡的頂梁柱,如果你出了事情她們兩個該怎麼辦?”
“還不是我得替你照顧起來。”
“葉叔叔,不要這麼早就把這種責任放到我的肩膀上啊,我現在還太弱了,扛不起的。”
葉牧聽了表情可複雜了,尤其是對王離最後那一句話,令他失去了一切反駁的欲望。
他隻能扶著額頭說:“這些事情可不是你一個十九歲的小家夥能感悟得出來的,誰教你的?”
王離理所當然地說:“我的老師,我對獵魔人的一切認知,都是他教給我的。”
這話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
就是老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教了點啥。
葉牧無奈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王離稍稍遲疑,然後應道:“好,隻要不過分。”
葉牧看他,忽然露出了笑容道:“叫我爸爸。”
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