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錘聽到了,拋開心力去看惡上方的人。
“休。”
休控製這惡的方向,往突勒悍旁邊下去。軟軟的話語就像是個討要甜果的可憐人,她輕聲開口,聲音中滿是委屈。
“抱歉,哥哥,我讓你驚訝了。”
大錘回憶著喀貝拉的一切,他明明已經看到休………
瀧登四處望了一眼,沒有未的身影,但他確信一定在某處藏著。休的戒指反射著點點光線,讓他晃神。
“宙士,我們現在必須把那枚戒指拿到。”
小休向上方跑去,突勒悍暴喝一聲,渾身肌肉鼓起。他的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亮,此刻,瀧登感受到四周的魔法密度更加濃厚。
他踩的地麵也片片皸裂,地麵的裂縫一直延伸,似乎要與天相接。果不其然,如瀧登想的那樣,天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不斷傾瀉淤泥的大手,他直直的往下方拍去。
頭頂的天空瞬間黑了起來,那隻大手遮雲罩日,連頭頂上飛著的惡也感到片刻安詳。
轉瞬之間,他的頭頂刺痛,利劍直接戳穿他的頭顱,惡在上空不停的翻滾,纏繞,被大手的威亞逼停,不再進退。
小休往下一翻,落在地麵。
地麵皸裂的地方又伸出無數駭人的白骨,他們抓著休的腳踝。
休掙脫,被突勒悍抓住了手臂。休肉眼可見的驚恐,但她沒有猶豫,自斷雙臂,然後虛空一擺,便沒入不知何處。
隻留下一雙耷拉的手臂,還有那枚不算亮眼的戒指。
突勒悍冒著虛汗,似乎被什麼陰影圍繞。他的後背不知何時多了兩道刀痕,吐出一口氣後,製止道:“不要追她了!她還會再來的。”
“是嗎?”瀧登感受到戒指的脆弱,當及停下,地麵的裂口已經複原。感覺剛才的一切都隻是飄渺,大錘不止一次看宙士出手,他到底缺什麼。為什麼還是卡在前士。
“自然是水到渠成,這件事急不得。”瀧登歎口氣,點點頭,這句話他聽了千百遍。
他們把戒指打開,未便從戒指處掉了下來。
似乎泡進了紅色的染缸,他的狀態不妙。瀧登眼睛瞬間紅了,心裡刺痛。他輕輕抱起他,用最柔軟的被子,捂著他的頭。或許已經不叫這個,那個頭就這樣耷拉著,沒有重心。
“啊!休。我與你不共戴天。”
醫院內。
天堯:“姨母,我看囚前士的狀態一直不好!心臟都不跳了。”
曼殊:“當然了,啥!天堯快叫人!。”
在黑夜之中,囚銘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試著回答,他喊一聲,那些喊的人聲音更遠了。他又試著叫喊了幾聲,向出聲的地方跑去。卻被一雙手蒙住,輕輕呢喃:“你不會死的。”
囚銘不斷的回憶,腦海中走馬觀花,一幕幕發生的事都像是另一個人的事跡。他為什麼看到的是彆人,而不是自己。
他喊到那個人,也就是自己。轉而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心。這個時候他瞬間沉入海底,望著周圍黢黑一片,大海的水流將他帶入海底深處,明明水是那樣輕,他卻總是遊不上去,周圍看不見任何同伴的身影,他明明是水係的,明明是,怎麼呼吸不了。
似乎是夢的斷片,他猛然驚醒。
“呼!呼。還好。”囚銘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往外看了看。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
大錘卡著點過來一趟。他一邊踟躕著,走進去,每次進來都得做一番心裡建設。周圍的魔法師都認識他,紛紛朝自己打招呼。
“前士,您來了。”
“嗯。白頭了?”
“他還躺著,不過好多了!預計這幾天就醒過來了。”
“謝謝你,曼殊,大革去哪裡了。”
“他啊,他現在帶學生。”
“哦哦。我還是感謝你們,謝謝醫院做的一切。”
“你彆這麼說,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
“那我先過去了。”大錘搖搖晃晃,連背脊都佝僂了不少,他打開病房門,囚銘正看外麵的風景。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大錘卻是喜極而泣。
抱住他,輕聲啜泣,像是個做錯事的娃娃:“白頭。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我等你醒,等你等了好久。”
白頭輕笑:“大錘。”反而安慰道“沒事了,我沒事。”他見外麵風景正好。陽光落在醫院的花上,也格外香。他總是能在黑夜中聞到香味,應該是了。
“你插的花。”
“怎麼了嘛。”
囚銘許久沒有說話。摸索著下床:“你帶我走走吧。我想散散心。”
大錘站起來,轉身想透個氣。對於未的噩耗,他不知該不該講。
“我們沒有給未什麼保證,如今他什麼都沒了。我和你一樣愧疚。”囚銘沒有轉過來,他看著外麵,就這樣講到,不知他怎麼知道的,他好像帶著淡淡的笑意。
大錘頓住腳步,停留了幾秒,他們心照不宣。關於小休,她是怎麼在短時間突破宙士,怎麼對未做出的傷害他都會還回去。
“是啊,白頭,我們好好去走走吧。”
白頭想了良久,在空間戒指內拿出一件物品。
一張平白無奇的麵具,他一直幫未拿著,都快放落灰了。
“這是?”
“未原先昏迷時,放在手邊的。我嫌它麻煩就一直拿著了。隻是後麵未忘記了。”
“你這是?要給他。”
“對啊。他現在在哪。我想還給他。”
大錘把花插進瓶中:“我帶你去。”
一個不太起眼的小土坡,漫山遍野的金岩花,黃澄澄的。隨著陽光撲閃撲閃的。
囚銘遮住眼睛:“你們把他放在這的。”
他們沿著小路往前走去,看起來,這條小路剛被人踩過。還有新鮮的腳印。而周邊風吹草動,金岩花叢中不時跳出一兩個奇行種。
他們繼續走,周邊的金岩花也少了不少。看來有人來打理過。
“應該是大革組織的學生。”
“一個人入土為安。我曾經答應過未,若是他死了,他要回到原先的家。葬在喀貝拉的土地上。”
“他跟你說過。”
“嗯,他很想回去,可是我們給他了一個身份卻沒有保護好他,是我們的失職。我們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瀧登氣憤到:“沒想到小休活著,她是怎麼突破魔法陣,太匪夷所思了。我們後天準備,把他帶回去吧。還有找到小休。”
“她是怎麼躲過每一次死亡的,我們還遠遠夠不著她的底牌,她的背後又有哪些。”
“薔薇師姐怎麼說。”
“她呀,她能怎麼說,你讓她再恨一次。她都快瘋了。整天要找小休。”
“我記得休說過一句話,亙古不變的秘密。我想,突勒家族一定隱藏了什麼。才會不遺餘力想要把休排除。而突勒悍,休他們原先都不知道。”
“我想突勒家族一定有秘密。才會讓當時的薔薇無法逃離。”
囚銘摸著眼前不起眼的地方,是為了防止休過來嗎?他反正不太相信。他把麵具拿出來,罩在小土堆上。
他和大錘在那邊坐了好久。等到天快黑時,大錘說到:“走吧,沒啥了。”
“嗯。”囚銘還是意味深長的往那邊看了好久好久。直至離去。
他才像是一個剛恢複的病人一般,直挺挺的倒在金岩花遍地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