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呢?那麼多銀子,大嫂你乾什麼了?”
“大嫂,那可是救命錢啊,足足幾十兩。”
“喪良心的東西,趕緊把銀子拿回來!”
反應過來的謝家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著急逼問。
雖然早料到這個結果,但謝父謝母也還是難以置信,這個劉氏,簡直比他們三房還狠啊。
好歹他們三房就是占便宜,沒想過禍害家裡人的命。
但任由謝家逼問,劉氏都不可能再把銀子拿出來。
劉氏又開始哭哭啼啼裝可憐。
“對不起公婆,都是我的錯,可我真的也是沒辦法,我弟弟在賭坊欠了債,還不了銀子賭坊就要砍他的手,還要逼我娘家賣兒賣女,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不救啊……”
“所以,你就能眼睜睜看著你丈夫和兒子去死?!”
謝奶奶氣得直喘氣。
二伯母也忍不住道,“大嫂,那不僅是救命錢,還是咱們謝家所有人的錢,不是你,也不是你們大房的私房!”
“就是,你娘家再難,也不能拿這筆錢,大哥和四小子會死的。”
老實的二伯也漲紅臉,握拳額頭青筋暴起。
大嫂真是太過分了。
反正一番吵鬨,劉氏就是哭,就是不回娘家把銀子拿回來。
覺得大不了謝家揍她一頓就是了,總歸她給謝家生了三個兒子呢,對比隻有一個兒子的三房,和全是丫頭的二房,她是謝家的大功臣,謝家不可能真把她怎樣。
顯然,劉氏並未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嚴重性。
又或者說,克扣丈夫兒子藥錢這件事,在她眼中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大問題。
所以。
當謝爺爺沉聲說,“請族老,帶人去劉家,休妻要錢!”
劉氏傻眼了。
“不,你們不能休掉我,我給謝家生了三個兒子!平日也勤勤懇懇乾活,你們不能休了我。”
雖然已經做好丈夫兒子死掉後改嫁的準備,但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古代女人,真到了被婆家休妻的時候,劉氏還是不免有些慌。
可今天的事情涉及兩條人命,謝家說什麼都不可能不追究。
最後。
劉氏是被謝家族人們,綁著送回隔壁村劉家的。
劉家那邊,自然是死不承認拿了銀子,被逼急了就撒潑打滾,反正銀子已經還給賭坊,他們家徒四壁,打死也歸還不了一個銅板。
謝家又不可能像賭坊那麼凶殘,不會把他們打死。
主打的就是賴賬!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人你們要休就休,我們劉家問心無愧,也是疼閨女的人家,姑娘回來我們養一輩子就是。”
劉家死豬不怕開水燙,也不怕謝家休妻。
反正現在謝家也沒銀子了,劉氏回家還能再嫁,再給他們賺一次聘禮。
至於謝家有個讀書人,以後發達了他們沾不上光咋辦?
這有啥,劉氏被休了也還是謝家大房四個孩子的親生母親,孝道擺在那裡,幾個孩子說什麼都是要孝順親娘的!
怎麼都不虧,劉家算盤打得砰砰響。
劉家村的村民們,為了自己村的名聲著想,就算知道內情真相,也隻能昧著良心幫劉家說話。
雙方一番拉扯下來。
謝家沒辦法,隻能選擇暫時認栽,把劉氏給休了,日後再找機會算賬。
否則能咋辦?
劉氏這麼狠,天知道留在謝家還能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及時止損才是最好的選擇。
“喪良心的黑心肝,早知道老大家的是這麼個德行,誰敢娶啊!什麼老實賢惠,都是騙人的,那該死的媒婆,該死的劉家,該死的劉家村……”
謝奶奶回家傷心大罵。
這回真是被坑慘了,平日真沒看出來,老大家的竟然是這麼個玩意兒。
謝爺爺愁容滿麵,旱煙一口一口地抽。
眾人也皆是沉默。
現在家裡一個銅板都沒了,兩個重傷的人還沒喝上藥,能撐到他們再湊夠銀子去買藥嗎?
就在這時。
謝文彥再次開口,“爺爺,把咱家河邊那10畝水田賣了吧。”
“不行!”
眾人條件反射拒絕,田地就是農家人的命,賣田跟要命有啥區彆。
謝文彥沉默半晌道。
“錢沒了可以再賺,田沒了可以再買,但人沒了,就真什麼都沒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不傾家蕩產,怎能讓穿越堂兄感受到他這個好弟弟深沉又濃厚的兄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