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
“陛下,發明農具的初衷是為了方便農作,減輕農民的負擔,提高勞作效率,而此曲轅犁如此設計,不僅沉重笨拙,而且操作不便,隻會給農作增加難度,而非帶來便利。”
段成最不願意聽這話,他再次冷哼一聲,憤怒地說道。
“駙馬,如此嫉賢妒能可不好,小心等會兒被事實打臉!”
林中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麵帶微笑。
“丞相大人,這是天子的禦田,讓您代替天子耕作一圈,親身體驗一下,應該不過分吧?”
段成臉色鐵青,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朝堂上的氣氛愈發緊張,眾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人覺得林中言之有理,有人則認為段丞相不會有錯。
就在這時,皇帝開口了。
“段丞相,既然林中如此提議,你便試試這曲轅犁,也好讓眾人都瞧瞧究竟如何。”
天子的禦田,顧名思義,乃是到了播種時節,皇帝亦需親自耕種一塊土地。
誠然,皇帝親耕之舉,更多的是一種禮儀性的活動,其象征意義遠超實際作用。
皇帝倒沒有慣著段成,微微頷首,果斷說道:“準奏!”
段成見狀,心知自己親手扶犁之事已無可避免。
隻得無奈地讓人幫著套上耕牛,而後親手扶著他兒子發明的曲轅犁,又讓旁人替他牽著耕牛,這才開始勞作。
然而,當他真正親手操作起來,方才暗暗叫苦不迭。
隻因這田塊的土質各異,有的鬆軟,有的堅硬;地勢亦有起伏,有的是高崗,有的是低窪。
耕地之時,有的地方極難深耕,耕牛使儘渾身力氣也拉不動,有的地方卻僅僅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印記。
這艱難的一圈好不容易應付下來,林中走上前,指著那些淺淺的印記,言辭犀利地說道。
“丞相大人,難道您認為這種淺淺的印記便能播上種子,長出莊稼?如此敷衍了事,如何對得起天下百姓?”
段成此時已然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他心中暗想:兒子這個淮揚道巡鹽禦史的職位,乃是因發明了曲轅犁才得以順利就任。
倘若這東西被否定,兒子豈不要丟官罷職?想到此處,他眼神急切地掃向旁邊之人。
果然,一個工部主事站了出來,拱手說道。
“皇上,任何發明皆難以十全十美。段譽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然是難能可貴,總比某些人隻會挑毛病,實際卻一事無成,要強得多!”
林中自然明白這些人矛頭所指正是自己,卻隻是微微一笑,不屑於與之辯駁。
“陛下,既然耕作之事已了,那麼微臣也不再逗留,繼續回家待命,免得有人說臣圖謀不軌。”
皇帝聽了,氣得狠狠瞪了段成一眼,那目光猶如淩厲的寒風,瞬間打壓了段成的囂張氣焰。
隨後,皇帝轉頭看向林中,和聲說道。
“農耕乃是本朝的大事,關乎天下黎民的福祉,此事一定要儘善儘美,林中,你就留於宮中吧。”
林中急得汗流浹背,忙不迭地說道。
“皇上,我隻是給您提個建議而已,您沒必要讓我做太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