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被她打斷,暫時將這件毫無根據的事情放了下來。
她雖說是知道江渝之和裴煊之間那段青澀彆扭的往事,但自從離開鷺城後,十多年裡,江渝之還是第一次在她麵前提到這個人。
再濃烈的感情都禁不起時間的消磨,更何況還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暗戀。
她理性地分析道:“不管你留還是不留,這件事裴煊得負責,你得告訴他。”
“這些道理我都懂。”江渝之說道,“但緩緩吧,我暫時……說不出口,也沒想到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她將手中的抱枕輕輕砸在她身上,問道:“你上次喝酒後買的那些套是假冒偽劣產品還是過期產品?為什麼戴了還會懷?”
“怎麼可能。”夏鹿接住她的抱枕,發誓道,“我哪有這麼不靠譜?那些都是官方旗艦店的,絕對!”
“戴了本來就也會懷,雖然那是極小概率。”她的氣場弱了下去,“會不會是正好被你碰上了?”
作為一個活了將近三十年一次獎也沒中過的非酋,江渝之才不信這種極小概率事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還在你抽屜裡嗎?”夏鹿起身道,“我去看看。”
江渝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在她的前麵,說道:“剩下的被我收起來了,我去拿出來。”
夏鹿反複看了看,又看了看手機上的訂單,都沒毛病,她喃喃道:“會不會是太激烈了所以弄破了,但是你們兩個醉鬼都沒發現。”
她這話聽得江渝之眉心直跳:“夏鹿!”
“好好好,我不說了。”夏鹿拍了拍江渝之的肩膀:“你那天怎麼不去買個彩票呢?保準中獎,也不用創業了,後半輩子直接財富自由。”
不過事到如今再糾結這些也沒用,江渝之的肚子叫喚了兩聲,她揉了揉胃,飯是隻吃不下的,但餓還是照樣餓。
知道她是餓了,夏鹿也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問她:“餓了嗎?我給你去弄點吃的,你先在還發著燒,又不能吃藥,總得補充點體力。”
“弄點清淡的。”江渝之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現在吃什麼都想吐。”
“放心,你還不了解我嗎?”夏鹿說道,“我會做的隻有番茄雞蛋麵。”
話雖如此,但她做這道麵的手藝也算爐火純青了,江渝之這兩天終於好好吃了一頓。
見她吃的香,夏鹿也開心:“這是不是小朋友對我這個乾媽廚藝的認可?”
觸到對麵人的眼神,她連忙改口道:“胚胎……胚胎。”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轉移話題:“你看群消息了嗎?國慶節在京西的高中同學有聚會,你去嗎?”
江渝之想也不想便說道:“問問班長,裴煊不去我就去。”
在他們的同學中,有不少已經是各行業內有頭有臉的人物,維持人際關係對江渝之來說是很有必要的。
高強度工作了一天,夏鹿也顧不上控製體重了,大快朵頤起來:“我之前聽班長說裴煊變化很大,是真的嗎?我也有十多年沒見著他了。”
江渝之戳戳碗裡的麵條,輕哼一聲:“人模狗樣。”
但他們說的確實沒錯,十多年了,誰都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成熟了、穩重了、也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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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一家高檔餐廳。
裴煊向盛翰簡單說了說下午的情況,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今天下午盛翰去醫院探望過敏住院的糖豆時,正好看到他和江渝之站在醫院門口對峙,磨了他幾個小時就想知道他們下午在吵什麼。
坐在他對麵的盛翰發出一聲爆笑:“她真這麼說?你活該,誰讓她剛到鷺城時候你用那種態度對她,小江妹妹這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說罷,他還豎了個大拇指。
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被一個女人敲了。
“小江妹妹是什麼妹妹?”盛翰的女朋友葉茜文剛來就聽到他這麼一句,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個爆栗。
她拖開盛翰身邊的椅子,繼續質問道:“你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好妹妹?”
“老婆我冤枉。”盛翰連連告饒,“她曾經是阿煊的妹妹,她的媽媽是阿煊爸爸的前女友,我們認識十多年了,我一直這麼叫她。”
葉茜文嘖了一聲:“盛翰你最好是。”
菜陸續被端上來,她利落地用手腕上的皮筋紮了頭發:“聽說糖豆住院了?她沒事吧?我下午有手術,沒來得及去看她,明天再去看看她。”
她在醫院工作,是心外科的醫生。
“沒事,裴寂今天傍晚回國了,他現在已經趕到醫院。”裴煊杵了杵筷子,問她,“你們可不可以查到在你們醫院就診病人的病曆?”
“你以為你是什麼小說霸總嗎?”盛翰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十分鐘內,我要看到那個女人的全部信息。”
葉茜文被他的耍寶逗笑了,說道:“患者的病曆信息屬於個人隱私,未經允許或者法律授權,我們沒有權利查詢、泄露和共享病人的信息。”
“不過你可以跟我說一下病人哪裡不適。”葉茜文用溫熱的毛巾擦了擦手,“我大概看一下是什麼情況,但具體肯定還是要看檢查結果的。”
裴煊說道:“頭暈,惡心,嘔吐,除了胃病還有其他可能嗎?”
“頭暈?頸椎問題或者耳石症都有可能。”
葉茜文不知道他在問誰,開玩笑道,“女人的話這些症狀也有可能是孕反,你該不會去禍害小姑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