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藥,有種想把藥都塞進自己嘴裡一了百了的衝動,怎麼還變成法製咖了呢。
她深吸一口氣,穩下心態將退燒藥喂給小孩:“先把藥吃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理清楚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看怎麼把哥哥接回來。】
一直在偷偷觀察小姨反應的小樂安讀到心聲時微微瞪大眼睛,今天的小姨真的好奇怪呀,可是為什麼呢?
可這個年紀的小腦瓜根本容不得她思考太深奧的東西,生怕小姨反悔,她忙捧住小姨的手把藥都吃下去,又急匆匆地去摸小荷包。
“小姨,我這裡有錢。”她捧著小手機,“可以,買哥哥嗎?”
原主並不喜歡照顧孩子,覺得小孩是累贅,平時就給兄妹兩一個手機,有事了才會聯係一下。
不過樂清倒是真的好奇這兩個小孩攢了多少錢,結果拿過來一看發現裡麵也就幾百塊。
她輕笑一聲,看來現在這兩個崽崽還沒來得及去掙很多錢。
笑完以後又幽幽歎了口氣,多可笑啊,一分鐘前她身上的錢還沒這兩個崽崽多。
把手機放在她的枕頭下,想著最後兩個崽崽是要離開自己的,樂清又囑咐了一句:“以後不能隨便把手機給其他人看,尤其是你們的錢包。”
小樂安似懂非懂,更清晰的是小姨不要自己的錢,她跟哥哥偷偷攢了好久,聽說可以買好多麵包。
她著急地問:“小姨,不買哥哥了嗎?”
樂清扯過被子給她蓋好:“用不到你的錢,睡覺吧。”
得不到答案的小孩還眼巴巴地看著她,像是又要哭了。
樂清沉默幾秒,有些笨拙地學著電視裡那些人哄小孩的套路,在被子上輕輕拍了兩下:“他會回來的。”
【聽說生病的小孩很難哄,可千萬彆哭。】
聽到這話,小樂安著急閉上眼,把沒有落下來的眼淚都憋了回去。
哥哥還沒回來,她一定不能惹小姨生氣。
樂清有些意外這個孩子的乖巧,見小孩很快睡著,她又在床邊等著小孩燒退了才放下心出去。
路過洗手間時想到什麼,又折回去看了一眼鏡子,看到是自己過去那張熟悉的臉,她頓覺啼笑皆非,這世界最終還是顛了。
但這種熟悉也讓她多了幾分詭異的安心,終於能安靜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穿書這件事雖然是個意外,可她從小居無定所,早就習慣了在各種環境下生存,就是現在的生存環境“極端”了些。
樂清一直覺得,隻要活著,自己就一定能再往前走走,即便前路未知。
前些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她不擅長跟小孩經營關係,卻也並不擔心自己跟兩個孩子關係差,反正最後他們都會回到親生爸爸那裡,也會有愛他們的後媽,自己隻不過是前期的一個惡毒小炮灰而已。
她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四室兩廳的房子地段很好,南北通透,比她過去的小出租屋好得太多,這是原主姐姐為了托付兩個孩子轉到她名下的,所以現在至少不用擔心會因為身無分文被趕出家門,至於以後分開,她再掙錢給自己租一個過小日子也挺好。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把原主花了的那些錢原封不動還給雙胞胎,確保兩個孩子能健健康康等到他們的親爸找過來。
可這兩件事每一件都是地獄難度。
她一個普普通通剛畢業的大學生,彆說花錢了,就是見也沒見過那麼多錢,要在雙胞胎爸爸找到之前湊齊,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工作。
而且另一個崽崽現在還被原主賣給彆人了。
按照原書劇情發展,原主並沒有把崽崽買回來,而是崽崽到了新家以後自己裝瘋賣傻被買家嫌棄後強行退回來的,原主撒潑耍橫指責買家違約才讓對方答應隻退一半錢。
但這一半錢也讓揮霍無度的原主再次陷入了經濟困境,也是因為這樣她對兩個孩子更加看不慣,在得知兩個小孩自己出去掙錢以後,每天都想方設法從兩個孩子那裡把錢拿到自己手上。
樂清吐出一口氣,明白不能等到崽崽被退回來,到時候這筆賬是要被算到她頭上的。
房間裡還有個生病的,她暫時走不開,距離崽崽被退回來的時間還有一周,她還有主動的機會。
雖然要把孩子接回來,可她也不能做被動方,不然違約金又是好大一筆。
在這之前,賣孩子那份錢萬萬不能動,她還得找一份來錢比較快的工作先穩定生活。
有點酸了,人家兩個崽崽都能掙到幾百塊錢呢,也不知道他們出去都做什麼。
等到晚上,生病的小孩終於醒了,退了燒臉色要好看一點,樂清給她擦了臉又找來衣服:“我要下樓一趟,你跟我去。”
【這麼小的孩子,不能一個人待在家裡。】
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小姨好像沒有又要做壞事的意思,小樂安也不敢違抗小姨的話,自己低下頭伸手乖乖穿衣服。
可穿完後樂清卻忍不住皺眉,哪怕她已經給小孩找了最厚的衣服,看起來還是有點單薄,原主自己倒是名牌一大堆。
在衣櫃裡翻了翻,勉強找到合適的圍巾和帽子給小孩套上,樂清這才滿意一點。
視線掃過那些看不懂的奢侈品,她眼睛亮了亮,原主這麼多奢侈品她並不感興趣,可以暫時先掛二手賣出去,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因為長得好看,她以前上學做過平麵模特兼職,自己學會了p圖,也跟攝影師學了不少經驗,為了試驗,她先找出一個不算很貴的包,小心翼翼用手機拍了幾張。
帶著小孩出門時,邊走邊用手機軟件隨意p了一下圖就按照搜索的價格掛在了二手平台。
【如果能賣出去,至少兩個小孩也不會餓著了。】
聽見心聲的小樂安不解抬頭,這真的是小姨的聲音嗎?
以前的小姨隻會說:整天就知道吃,少吃一頓又不會死,兩個累贅。
她抿抿唇,摸著暖呼呼的帽子和圍巾不敢多話。
等回到家她要偷偷發消息給哥哥,問問哥哥為什麼。
哥哥不像她,哥哥特彆聰明,一定什麼都知道。
外麵飄著毛毛細雨,走出電梯冷氣迎麵撲來,標準南方人的樂清被凍得將手揣在兜裡走了幾步才意識到什麼停下來。
回過頭時小孩還在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因為腦袋裹得嚴實,小孩看地麵很費力,僵著脖子著急跟上又要小心防止自己不摔倒的樣子像隻小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