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完毛豆,陳巧巧確定姐姐沒在彈琴,敲開臥室門後進入她的房間。
臥室窗台邊,一名年紀在二十四五歲,身著天藍色絲質長裙,臉蛋五官沒有半分瑕疵,膚如凝脂的女子剛結束演奏,正坐在桌邊,活動發酸的修長手指。
1米74的高挑身材,有如雕刻一般完美的容顏,以及挽成典雅樣式發髻的滿頭青絲,賦予了她生人勿近的美。
桌麵上,除去手風琴外,還有數支樣式不一的玉質發簪,色澤瑩潤清冷。
“姐,多虧你剛才給我解圍。”
陳巧巧殷勤地湊上來,替陳藝雪收拾起桌上的發簪,“你這一身可真好看。”
“有話就說,反正肯定不是專門進來誇我的。”
陳藝雪舒展著纖纖玉手,頭也不抬道。
陳巧巧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打開抽屜把玉簪放進首飾盒中,趴到桌子上湊近姐姐。
“你肯定都聽見了。我不是正在處對象嗎?咱媽對男方有偏見,不看好我們倆。”
“我想請你幫幫忙,讓咱媽放下偏見。”
“她在家就聽你的,你一發話肯定管用。”
陳巧巧滿懷希望道,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露出請求的眼神。
陳藝雪根本無動於衷。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自己都不談戀愛,還管你們。”
她閉上眼睛,輕啟紅唇道,“你對象真有本事,媽再不同意他都能把你娶回家。”
“沒本事,嫁過去也是受苦,最後落人笑話。”
作為文工團的當家花旦,陳藝雪這些年見證過團內許多成員的婚姻。
這些青春貌美的大姑娘們,有的選擇嫁給愛情,跟了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有的向上擇偶,嫁給高乾子弟。
就她所見,跟窮小子的,很多婚後激情減退,受不了生活的苦最後離婚。還有的畏懼旁人眼光不敢離婚,咬牙硬撐,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少女,硬生生被拮據的日子熬成了黃臉婆。
嫁給高乾子弟的,同樣命運多舛。部分男方家庭的父輩在這兩年時代浪潮的急速轉向中下墜,被浪花拍死,家庭情況一落千丈,夫妻因此產生矛盾離婚。還有女方受到牽連被下放到基層勞動。
父輩尚安居高位的,也有不少因丈夫染上惡習,賭博乃至尋花問柳,女方隻得獨守空房,從開朗陽光的姑娘活成怨婦。
有鑒於此,陳藝雪走上了不處對象更不結婚的道路,一直到24歲感情仍是空白。
自己都不結婚了,對於妹妹的婚戀,陳藝雪更是懶得去過問,愛怎麼就怎麼。
“姐……”
陳巧巧失落之餘,終歸是不死心,“我對象他真的特彆有才華,令人驚豔那種。你見到就知道了。”
“要是沒能跟他走到最後,我會難受一輩子的。”
“而且單衝著他的才華,你也該幫我們說句話,說服咱媽。”…。。
才華?驚豔?
陳藝雪聽到這微微勾起嘴角:她在全國第一的文工團呆著,什麼樣的才子沒見過?
在《詩刊》上多次發表作品的詩人,號稱筆落驚鬼神的作詞家,她不覺得妹妹的對象真能達到足以驚豔自己的水平。
“有才華,沒才華,當麵見識到才算數。”
“我要忙了,有話以後再說。”
“記得把門帶上。”
說完,陳藝雪打開抽屜,拿出一份演出安排表,認真看了起來。
陳巧巧隻好失望地站起身,拖著腳步出去了,到門口時臨走不忘囑咐:“說好了,什麼時候我你去見他。”
“到時候你要是覺得他文采過人,記得幫忙說服咱媽。”
“嗯嗯。”
陳藝雪應付著答應道,根本不覺得存在那種可能。
窗台的桌子邊,陳藝雪目不轉睛,閱讀著演出安排,時不時用筆記一下,據此籌劃自己在今後一段時間內的訓練工作。
所有演出中,最重要的是七一獻禮演出,往年這是重頭戲,更何況今年還是建國30周年。
陳藝雪一想到這場演出,不禁皺起秀眉,美貌絕倫的臉蛋上浮現憂慮。
根據上級要求,今年的演出要體現創新性。作為主唱,陳藝雪必須拿出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