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製服是基本的禮儀。”
“好吧。”
也不是拖不動厚重的大衣,而是行動起來太束手束腳了,束住了他好動的性子,隻能當安安靜靜的小美人。卡皮塔諾又拿出一副銅製麵具給他戴上,佩戴麵具後左枯不發一言,好似還回到曾經那看似冷若冰霜的第十執行官。
受元素力驅使,魔物拖拽而起的車輛平穩行駛,以往都會坐在車頭駕馭魔物的卡皮塔諾都進了車廂,左枯撩開窗簾子看飛速倒退的風景,他問:“女皇陛下嚴肅嗎?”
“不。”
“溫柔嗎?”
“並不。”
“那她是什麼樣子的?”
“你隻能自己去感受,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她對自己的子民很好,對你更甚。”
左枯翻出了卡皮塔諾送他的小熊玩偶,捏在手裡軟軟的,像是牛皮糖。卡皮塔諾的目光落在他修長勻稱的手指,被捏皺了五官的小熊看著可憐至極。
他還是什麼都記不得。卡皮塔諾想他記起來,又不想他記起來,如果隻忘掉那家夥的記憶就好了。
至冬宮像是冰塊雕成的巨大宮殿,過往身穿藍色或白色的仕女如仙女一般,迎著門口兩側微微傾身,恭迎他們進殿,這副陣仗讓左枯也緊張起來。
“就跟回家一樣,左枯。”卡皮塔諾的低語讓他安心不少。
步入花園,愚人眾高級士兵多了起來,沉聲對他倆問好,左枯疑惑,對卡皮塔諾恭敬就算了,憑什麼也對他如此。他的疑惑也看在卡皮塔諾眼裡,他什麼都沒說。
邁過曲折長廊,露天的花園冰花綻放,少量能在冬日盛開的鮮花顏色並不濃豔,而顏色最盛的,是一名身穿紅色騎馬裝的女郎,她單手握著新研發出來的火-槍,測好了風向風速,再把目光轉移開,左枯的目光與她的一撞,隨之聽到三連發的槍聲。
遼闊的地方沒有囚禁住的槍聲依舊震耳。
仕女平靜道:“陛下,三槍正中靶心。”
“好槍法!”左枯下意識脫口而出,而相隔很遠的女郎衝他露出微微的一笑,將還冒著白煙的武器交給屬下,女郎請他倆坐下。精致的茶點擺放在桌上,身後是茫茫雪山,閒時飲茶,偶爾再玩玩彆的愛好,這正是左枯向往的生活。
“近來如何?”
女皇並非想象中的不好相處,她微笑時平易近人,左枯那點小緊張也散去,稍稍坐正了脊背:“好,很好,非常好!”
女皇又笑了,沏好了熱茶,推向他,“嘗嘗味道如何,嫌澀的話就放糖,我記得你以前也很喜歡吃甜食。不要客氣,桌上的甜點也是用來招待你的。”
左枯把麵具摘下吃甜點,噎著了再喝口茶咽下去,左枯沒忘來的目的:“女皇陛下,召見我是為了什麼?”
女皇看了卡皮塔諾一眼,後者心領神會退開至門口,左枯更為困惑了。
“我想知道,卡皮塔諾他把你照顧得好不好?”
“好,那當然是好的,他還送我禮物呢。”左枯大大方方展示看著磕磣的小熊玩具。
女皇溫柔道:“玩具在至冬可不多見,你要好好保存起來。”
“曉得了,我回去就供起來。”
女皇再次莞爾,左枯總覺得微笑示人的女皇心頭堵著什麼,笑容之下藏著悲傷,就想去逗她。女皇心知肚明,也不挑明,再問道:“我給你一次挑選監護人的機會,在其餘的八位執行官裡,你會選擇誰呢?”
“達達利亞不包括其中嗎?”
“他剛晉升執行官,比你還要毛毛躁躁,你想的話,自然是可以的。”
左枯不過隨口一問,他撓頭:“額,其他執行官長什麼樣子啊?”
女皇扭頭去吩咐仕女召集執行官,再轉過頭時,眼尾爬上了笑意:“這次挑好人選可不能再更改了,而且每個執行官都是有繁重的任務在身,無法一直照看你,不會介意吧?”
“我隻是失憶,又不是成了傻子,不至於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正說著,突然來了一群俊男靚女,裡麵的人裡,左枯隻認識隊長和公子達達利亞,哦,還有上次出門撞到的少年,想不到他居然也是執行官之一,年少有為啊,不過他一直瞪著自己乾什麼?
“這麼快就來齊了?”
“我早些時候就讓他們在宮外候著了,等你到來。”
左枯更加壓力山大,女皇覲見,還要召集所有執行官就為了他一個小小人物,排場是不是太大了些?
特彆是女皇用輕鬆的口吻問“你喜歡哪一個”的時候,左枯還以為自己要被包辦婚姻了。
他的目光在眾多男男女女轉了一圈,停在一個戴著麵罩,遮住了上半張臉和眼睛的男人,熟悉的綠發和氣息,他除非是瞎了眼才認不出這是誰。
他被多托雷騙了,還以為他是個渴望大自然和友情的小白花!
“選好了嗎?”
“我選好了!”形貌昳麗的男子伸手一指,點中了其中卓犖不凡的白袍綠發男人,對方很是有禮上前一步頷首行禮:“我的榮幸。”
其餘執行官鄙夷:好虛偽!
在女皇麵前,他們敢怒而不敢言。
女皇平靜而威嚴的視線掃了一圈,將他們的反應攬於眼底,說:“你確定嗎?左枯,選定了他,就沒有反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