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馬甲登場(1 / 2)

幸介是在放學路上遇見那個渾身雪白的少年的。

雖然才剛剛升入國小,但幸介早已自認為是個大男孩了,出於心中那股莫名奇妙和自己較上的勁兒,以及不願意麻煩本來就很辛苦的織田作之助,僅僅開學一周,就毅然決然地拒絕了織田作要送他上學的邀請。

脫離了監護人的看管,還沒有弟弟妹妹的環繞,幸介理所當然是不會老老實實地就這麼立刻回家的。這並不是說織田作之助對他不好,更不是覺得弟弟妹妹們是累贅,隻不過是這個年紀的孩子的天性就是調皮好動,一定要在大街小巷裡晃蕩一會兒,進行他們眼中的大冒險。

雖然紅發青年對現在橫濱的局勢有所耳聞,也對自己收養的孩子們說過最近不太平,叮囑他們早點回家。但想著在平時常去的,安全係數尚佳的小道裡和朋友們玩黑手黨遊戲應該也不會被說什麼,幸介非常心大地拐進一個老舊的死胡同,那裡是他和小夥伴最常嬉戲的地方。

也許是橫濱不同於往日氣氛,許多普通人也或多或少地得知了些風聲,幸介非常失望地發現自己的那些小夥伴一個也沒出現。

“什麼嘛,明明放學前都約好了的,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的!”短發男孩憤憤不平地踢起一顆小石子,黑手黨遊戲僅憑一個人是玩不起來的,他隻有悻悻地回家了。

“唔。”

圍牆上放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痛呼,讓聽力一向非常敏銳的幸介停下來腳步。

高高的圍牆上坐著一個全身雪白的少年,幸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簡直就像是童話裡的精靈一般。不過這麼說也不儘準確,因為他有著一雙非常純淨的、宛如紅瑪瑙的瞳仁,正目光炯炯地看著男孩。那名不知名的少年從外表看來應該比幸介大上幾歲,但那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卻讓人覺得少年要比實際上小得多。

那顆熟悉的小石子落在牆根,看到少年臉上的一點紅痕,幸介立刻意識到造“精靈”受傷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被織田作之助教養的很好的孩子立刻生起了愧疚之心,訕訕地說:“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沒事?”對麵的白發少年像幼兒學舌一樣地重複著幸介的話,他的聲音好似某種悠揚的鐘聲,紅寶石一樣的眸子裡盛滿了迷茫。

幸介意識到和少年的溝通似乎有些困難,隻好學著織田作之助的樣子耐心地循循善誘,像小大人一樣地說道:“你先下來啊,坐在那個上麵很危險。”

這次少年似乎是理解了,很快就輕巧地從圍牆上跳下來,就好像是一片羽毛或者是什麼更輕盈的東西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在幸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來到了他的麵前。少年白色的長發發尾帶著淺淺的弧度,隨著動作在空中揚起,一張俊秀的臉龐離幸介極近,男孩幾乎能數清“精靈”雪色的眼睫,就連露出純白色甲胄樣式衣物的肌膚,都白皙得像是在這個昏暗的小巷裡發光。

當未知少年歪著頭疑惑地看著他時,幸介才恍然間意識到自己不禮貌地對著彆人的長相出神了許久,瞬間臉色爆紅,磕磕絆絆試圖用詢問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我叫幸介,你叫什麼名字啊?”

“伏虎。”

又是那種奇妙的音色,隻要聽到身體就忽然充滿了快樂,幸介感覺自己就好像時吃到了隻有考試取得了好名次才會被織田作之助獎勵的限量款蛋糕,對名叫伏虎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充滿了好感。

“你家住在附近嗎?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幸介拉著伏虎坐在一旁的雜物上,完全無視了自己也是放學不回家的調皮學生,隻是一門心思地想要和他拉近關係。

“家?”白發少年重複了一遍,便抿著嘴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幸介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想到自己也是孤兒,推己及人也會覺得冒犯,趕緊轉移話題,試圖讓氣氛活躍起來:“你會玩黑手黨遊戲嗎?要不要和我一起,不會也沒有關係,我可以教你玩簡化版本的。”

叫做伏虎的神秘少年點了點頭,幸介剛剛興奮地跳起來,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揪住衣領,讓一向淘氣的男孩子隻能像一隻被捏住命運的後頸的貓咪一樣,四肢在空中亂蹬,卻動彈不得。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幸介?”熟悉的聲音從幸介背後傳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語調,卻頓時讓剛才還生龍活虎的男孩直冒冷汗。

“我錯了嘛,織田作,”男孩委屈地向自己的監護人求饒,但見撒嬌不成,便立馬現出原型,“快放我下來,我可是要成為mafia的男人,怎麼能這麼失態!”

“回去再找你算賬,大家都很擔心你,咲樂還差點哭了,”紅發青年輕鬆地拎著男孩,用力摁了摁男孩亂翹的頭發,轉向白發少年的方向,那副異於常人的長相讓織田作之助多留意了一下,但早年生活不一般的前殺手自然沒有太在意這點異常,“你也早點回家吧,橫濱最近不安全,不要讓家人擔心了。”

“家人?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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