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能量帶來的感受與以往的那種純淨安詳的柔光不同,近藤隻是覺得這次的身體不同於往日裡的輕鬆,連許願後心情的那種愉悅也仿佛被什麼給吞噬了,胸口像是被擠壓著一塊石頭,沉重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在他的周圍似乎隱隱約約地出現一些麵目可憎的生物,但貪欲蒙蔽了男人的雙眼,讓他強行壓下對於這種不正常現象的懷疑,繼續進行著自己的計劃。
酒吧內,栗川漱流正為迎接客人們做準備。
常來的三人組暫時隻到了太宰治一人,黑發少年自從在港口mafia的那次和他說開之後,就越發地得寸進尺,不過憑借栗川多年在孤兒院做義工的經驗,也能勉強應付,隻是在心中暗暗祈禱另外兩人快點現身。
“小心點。”漫遊山老人忽然出聲。
“怎麼了?”
“有被汙染的‘光輝’在這附近。”作為幻想王國外泄力量所形成的產物,漫遊山老人是可以感知得到的。
在lupin酒吧外的綠化帶中,一個男人正肢體扭曲地藏匿其中。如果有咒術師或者能看見咒靈的人路過,就會發現極其可怖的事情——一隻臃腫的怪物正慢吞吞地從黯然的吊墜中爬出來,緩緩地包裹上男人的軀體,那怪物的麵容簡直就像是被延展拉伸過的人臉,仔細觀察一下還和仍然無知無覺的男人有幾分相似。
自負和貪婪一下子將近藤淹沒,讓這個本身就心智不堅的人瞬間迷失了自我。他開始不滿足於僅僅是搶劫一個酒吧,瞧不起自己的老大,背地裡嘲笑自己的同事,都成為了他燃起複仇之火的對象。
“你確定要主動去找嗎?”係統憂心忡忡地問著,“也許那個持有者不是衝著酒吧來的。”
“但是沒法放著不管吧,再說這也算是我的任務,說不定還能發現更多關於找回真正的奧林和幫助幻想王國恢複原狀的線索呢!”
漫遊山老人拗不過栗川漱流,隻好儘職儘責地發揮其導航的功能。
“糟糕,這可比我想象中的要麻煩得多啊。”
躲在暗巷中的青年看著花壇裡的即將成型的巨大咒靈,隻得扶額露出苦笑,作為係統的宿主,他除了馬甲的力量可當真就是個普通人了。
隻能用寶石阿爾查黑爾召喚一個強力的馬甲暫時附身了,青年頭痛的想。
“爾黑查——”黑色的晶石逐漸開始發光,但倒念寶石的名字才完成了一半,栗川漱流就被漫遊山老人打斷。
“等等,不行,那個小鬼正跟在你身後,他身上的錨點太淡了,我一開始沒有發現。”
“是太宰嗎?”栗川漱流想起在自己以方糖不夠了為由暫時離開後少年所露出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裡不免對於他的洞察力暗暗心驚。
“那就隻有召喚個新馬甲了。”
在最後一縷暗色的能量纏上男人的身體,將唯一裸露在外的臉部所遮擋之後,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咒靈的必經之路上。
來人全身都包裹在一件密不透風的魔法袍裡,寬大的兜帽讓他的整張臉都隱沒在黑暗之中,無法看清楚麵容。這個突如其來地現身的人身型難辨,過於寬鬆的袍子幾乎遮擋了他所有的外在特征,隻能借助昏暗的路燈看到他袍子邊緣金色的火焰紋樣。
這位神秘人像雕塑一樣地站著,由偽奧林轉化的咒靈發出的示威的嘶吼卻立刻被一種撕心裂肺的哀嚎所取代。
勉強還能看見人形的東西不停地在地上翻滾,用應該還稱得上是手的地方拍打著全身,就好像是身上燃起了火一般,而圍觀的栗川漱流和太宰治卻什麼也沒看見。
模樣醜陋的咒靈就像是升華了一樣化作輕煙消散在夜晚的空氣中,在自作自受的男子昏迷倒地之時,那個神秘人又像他出現時那樣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真是有趣起來了。”纏著繃帶的少年拍著手自己從藏身之處走出來,對著神秘人離去的地方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栗川漱流倒是沒料到太宰治會就這麼自己出來,本來還想當作無事發生般地原路返回,這下趕緊裝作忽然發現少年一般地問道:“好巧啊,太宰,你怎麼也跑出來了,不是要等織田先生和阪口先生他們的嗎?”
“反正織田作和安吾都說要加班嘛。”嘴上回答著栗川漱流的問題,太宰治的步子就已經來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麵前。
不愧是身為港口mafia首領的弟子,黑發少年熟練地從男人身上解下槍械,又隨手摸出了一份lupin酒吧的地形圖。
“看來還是有些人沒得到消息啊,”黑色的皮鞋鞋底被年輕的乾部預備役重重地踏在男人的胸口,讓近藤像某種軟體蟲子一般抽搐著,“你的膽量可讓我都有些敬佩了呢,lupin酒吧目前可是被港口mafia所庇護的。”
“簡直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決定自己的死期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