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樣的人居然會指派給乙骨憂太充當這次任務搭檔兼向導,讓乙骨憂太有點意外,在他看來這著實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啊,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休息了嗎?”乙骨憂太不太好意思地露出了一個抱歉的微笑,打擾到彆人讓他有點糾結。

“沒有,隻是稍微有點無聊,於是就這樣問了,”名叫保羅·海塞的少年語氣平淡地回複了一句,“你在做什麼?”

也許是知道這樣有點不妥,他又補充上一句:“我需要對於你在柏林的一舉一動負責。”

這可真是我行我素的發言,乙骨憂太有點想要擦汗的衝動,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忍住了。

“我有時候會和學校的同學分享一些有趣的事。”乙骨憂太組織了一下語言,言簡意賅地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我也會經常和“史普裡河隧道”的同伴以前分享日常趣事。”棕栗色卷發發少年一板一眼地說道。

聽他這麼說,乙骨憂太也來了興趣,他這一路上可是見識了這個搭檔到底有多不愛說話或者說不會說話。

即使他儘力和保羅搭話,也隻能獲得一些一下子就把天聊死的回答,讓乙骨憂太被迫當了一路的啞巴,即使是性格相對內向的他都快憋死了,現在難得有機會打開話匣子,乙骨憂太自然不會放過。

“誒,看起來你和同伴的關係應該很好吧,你們都聊些什麼呢?”

乙骨憂太和熊貓他們混多了,也染上一點八卦因子,但是話說出口又有點後悔,趕緊打了個補丁:“額……那個,如果不能說就算了。”

“我們會交流任務,而且是每天。”

棕栗色卷發的憂鬱係少年特意在每天二字上加重的讀音,乙骨憂太居然也從他缺乏起伏的語調中聽出來一點無比驕傲的意思。

來德國出差的特級咒術師敏銳地感覺有哪裡不合理,試探性地問道:“你們還聊些什麼嗎?比如美食,遊戲或者好看的書之類的?”

“為什麼要和他們聊這些話題?”保羅·海塞真心實意地疑惑著。

乙骨憂太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的感覺果然沒有出錯。

他終於忍不住扶額,但最終隻能保持著禮貌點微笑,半天才說出一句弱弱的吐槽:“這果然隻是工作關係吧。”

轎車內再一次陷入了安靜的氛圍中。

聊天再一次被某個連頭發都和木頭一個顏色的德國木頭給聊死了,乙骨憂太隻能尷尬地看著車外,假裝他對於德國路燈外形和日本路燈的外形的不同之處突然有了極大的興趣。

車輛在馬路上平緩地行駛著。

他們剛才結束啦一次關於咒靈的祓除,此時正在返程的途中。

這不是多麼複雜的任務,所有的細節在剛才就交流完畢了,這也使得乙骨憂太和保羅·海塞在任務交接結束後,更加沒有話題可聊了。

當乙骨憂太以為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大概會持續到回到總部以後的時候,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cos木雕的少年忽然活了過來。

“停車,”棕栗色頭發的少年對著司機吩咐道,又轉頭麵色不變地對著乙骨憂太解釋著,“我還有事物需要處理,請乙骨先生跟著我的部下回到隧道的總部就好。”

乙骨憂太樂得逃離這種氛圍,自然滿口答應。

在車輛緩緩駛離的時候,年輕的特級咒術師注意到自己的臨時搭檔帶上了自己的製服帽子,還特意整理了衣袖和領口,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仿佛接下來要麵見的是什麼大人物。

乙骨憂太有點好奇地朝那邊張望,隻是隨著車子的一個拐彎,棕栗色頭發的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

對著路邊餐館的玻璃櫥窗,再三確認了衣著沒有問題,保羅·海塞滿意地點了點頭,才邁開步子,向某個坐落在街邊、毫不起眼的普通民居走去。

隻是和周邊的其他民居不同,這間屋子周圍似乎分布著一些有規律地徘徊的家夥。

他們的著裝看起來都是些附近的普通市民,但是一些人的身手看起來絕非凡俗,甚至在一部分人的腰間或者衣服的某處,還有一兩個不顯眼的凸起,就連街頭抱著滑板的潮流女孩,被長外套掩飾的腿側也在不經意間露出了某種軍用銳器的反光。

保羅·海塞目不斜視地從他們中穿過,男女老少對於他的臉似乎都有一種莫名的默契。

隻有包括保羅·海塞在內的少數幾個人知道,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德國政府機構的特工,甚至還有保羅·海塞的部下,這些訓練有素的特工聚集在一起隱隱形成一種牢固的守衛。

這些特工,即使是保羅·海塞自己,接到的都是同一個任務,保護民居中的大人物。

為此,早在兩天前,在大人物還沒有從巴伐利亞來到柏林的時候,這裡的街道就被整個封禁和整改了。

隻是,保羅·海塞的任務中還多了一條,那就是和房子裡的人交流。

即使在就知道將要交流的對象是誰,即使是情緒波動稀少如他,保羅·海塞站在民居的門前都有點喘不過氣。

這畢竟是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除了那位現在隸屬於政府的大人,房子裡的人大概是當之無愧的德國民間最強的異能力者,是無數異能力者敬仰的前輩。

他的名聲已經延續了四十多年,如今已經六十五歲的他的名字雖然已經不再廣為人知,但在一些上了年紀的歐洲異能力者的耳中依舊如雷貫耳。

那便是被稱作“幻想之王”的前超越者——米切爾·恩德。

米切爾·恩德的異能力從出現起就讓他成為了歐洲最赤手可熱的異能力者之一,但早在三前,他的異能力又毫無征兆地消失了,這在當時差點引發了德國高層的騷亂,知情者人人自危。

直到現在依舊沒有人敢賭米切爾·恩德是不是真的失去了異能力,畢竟這位老頑童給全德國的異能力者開個大玩笑也不是不可能。

“進來吧,孩子,門沒有上鎖。”

保羅·海塞敲門的拳頭還懸在空中沒有落下,屋內的老人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到來,特意恭候一般,提前開口說道。

“保羅。”老人輕輕地呼喚著,聽聲音像是從樓上傳來的。

果不其然,米切爾·恩德的聲音繼續說著:“上樓來吧,孩子。”

保羅.海塞依言上樓,踩著一些咯吱咯吱響的木頭樓梯,他順利地來到了二樓,廚房裡似乎有誰正在燒水,他路過那裡的時候,有聽到過一陣蒸汽的聲音,可奇怪的是,這裡應該隻有米切爾·恩德一個人才對。

“我在你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間裡,推門進來就好。”在他到達二樓的時候,老人飄忽不定的聲音繼續響起,指引著少年的前進。

保羅·海塞推開了那道上麵雕刻這兩條蛇組成圖案奇異大門,已經年邁的老年前超越者正坐在一個鋪滿了柔軟墊子的安樂椅上悠閒地曬著太陽,老人帶著款式老舊的方框眼鏡,頭發和胡須全都花白一片,時間仿佛對他毫不留情。

“您怎麼知道是我?”保羅·海塞問道。

他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似乎很討老人喜歡,白發蒼蒼的老人聲音含笑:“歌德之前就告訴我了,他說過你會來。”

“坐下來吧,要是隧道的其他小家夥來,我大概還不太願意動身,”老人樂嗬嗬地說笑著,在這種時候,他又一改之前顯得格外有活力了,“隨意一點吧,請原諒我沒法親自招待你,畢竟我已經是個沒什麼用處,隻能每天躺在這裡曬曬太陽,才不至於使得自己發黴的老頭子了。”

米切爾·恩德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他的來意,這一句話直接將所有的話堵死,保羅·海塞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英雄遲暮讓遲鈍如他的人都感覺到了一些傷感。

“不用露出這樣的眼神,孩子,我暫時還不需要如此的憐憫。”沒有介意他的眼神,老人和藹地說道。

“您的異能力……是真的消失了嗎?”這是不該在這裡提起的話題,但是也許是氣氛太好,又或是感覺到米切爾·恩德對於自己的初印象不錯,保羅·海塞鬼使神差地就問了出來。

坐在安樂椅中的老人沒有立即做出答複,而遠在橫濱的栗川漱流卻沒有來地感到心裡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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