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召集了陳煥的射什,丁盛的刀什,並自己的屯部及新組建的突騎隊,押著贖金,趕往了賊匪所在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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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薛家壁北邊十裡的丘棱上。
奚慎帶著一幫惡少年和度滿說著話:
“所以,度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石將軍是要帶著窮苦人奔活路的?
這倒稀奇了,爺長這麼大,見那麼多,還從來沒聽說過為窮苦人真操心的。
假操心的,倒是見不過不少,最後,不還是假仁假義。
我看呐,度先生,你說的這個什麼石將軍也是一路貨色。”
說話的,就是奚慎。
此人也就二十五六歲,生的雄壯,披著一身誇張的貂袍。
此人相貌有點奇,額頭上有一撮白色的蒜發,典型的少白頭。
而度滿呢?
此時就和輜重隊的弟兄,以及投來的薛家壁徒附,一共二十一人,就這麼被綁在草叢裡。
度滿聽到奚慎這話,就要反駁。
但奚慎一揮手,又說:
“度先生,你也不用反駁。
爺根本不在乎你那草頭將軍是否真心為窮苦人。
因為爺就不是窮苦人。
你以為爺乾這買賣,就是無袴漢了?
爺明白的告訴你,爺祖上是列侯,也為劉邦,那漢家老兒賣過血。
祖上南征北戰,受創無數,最後就封了個最小的四百戶食邑。
就這,傳了兩代還以小罪過給奪了爵,還被罰去給宗廟背柴火三年。
這是何等羞辱?
還不是因為我祖上是彭越大將,那劉邦嫉恨彭越,也對我家辣手。
不過,這都老黃曆了。
爺說這些是告訴你,爺管你是造反的,還是做官的,爺隻在乎買賣,一手交錢一手教人。
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為民請命,也甭想少兩個銅子。
爺不信道理,爺隻信錢。
你現在應該多祈禱,保佑自己沒看錯人。那人會真拿錢來贖你們。
不然,嘿嘿。
你知道前些日子的前太尉喬玄之子案嗎?”
度滿茫然的搖了搖頭。
“呸,本以為你是個有見識的,誰想還是一個鄉下腐儒。
直接告訴你,那案子就是爺們的人做的,咱綁了太尉之子,就是求財。
沒想那老太尉是個愣子,非要看著兒子死。
說什麼隻要遇到劫質的,劫匪並人質一並殺了,不準給贖金,這樣劫質才會絕掉。
你說這樣的人是怎麼當上太尉的?
要是光靠殺就有用,那這世道早就太平了。
本就活不下去的人,你再以死去威脅他?這什麼腦子?
而且,你喬玄是個心狠的,彆人就能這麼狠?還不是照樣交錢贖人。
所以我看那,這兗兗諸公,也不過是顢頇之徒罷了。”
說完,滿臉不屑,又吐了幾口水。
惹得眾惡少年,齊齊叫好。
“所以啊,你就祈禱你那兄弟,彆是個心狠的。乖乖把錢交了,你們也好早點回去。
你不用擔心爺們收錢不放人。這點道義,爺們還是有的。畢竟,盜亦有道嘛。”
然後又吩咐惡少年再給度滿他們灌點水。
飯不管,水是肯定管飽的。
度滿努力支起身子,他鄭重的對奚慎說:
“好漢,我見你也是我輩中人,心中有對這世道有怨,何不如加入我們。
我那兄弟是個萬人敵的勇士,與我情深意篤。錢他有。
但我就是擔心我兄弟氣不過,非要與你動刀。到時候反而壞了你性命。這又是何苦?”
“壞我性命?先管管你自己命吧。”
奚慎說完,一腳又把度滿踹回了草叢裡。
就這時,打南邊起了一陣煙塵。
惡少年們守在丘陵上,看得遠,一眼就見到遠處,一麵書“衝”旗的,並十五六麵各字號旗幟飛舞。
奚慎抽出環首刀,眾惡少年也跨弓提刀,搡著眾人質就跟著下了坡。
此時,對麵人馬也停了,那陣裡排出六人,推著大車就到了兩夥人之間。
有一惡少年看著這架勢,上前就問奚慎:
“魁,我先上去看看?”
奚慎點了點頭,都是做慣了劫質的事的,下麵人也駕輕就熟。
就在他要吩咐小弟幾句時,身後有人驚呼:
“這是什麼怪物,小心啊。”
奚慎趕忙抬頭,隻見一赤幘騎士,身當兩襠鎧,右手夾著一把朱色馬槊,左手套著一木盾,風馳電掣而來。
後麵的惡少年趕緊發弓,但第一輪的幾箭,不是被鎧甲彈開,就是被那騎士用盾接住。
等要射第二輪時,那騎士已經衝到麵前。
好個奚慎,雖驚不懼,一個滾地趟,就躲到了右邊。
誰知,那騎士把盾一扔,稍一彎腰,就抓住奚慎的腰帶,然後將他平舉橫掛在馬背上。
奚慎還要掙紮,那騎士一拳就將他砸暈,不動彈了。
奚慎,被擒。
其他惡少年見首領被擒,趕忙上來要搶,但儘被赤幘騎士用槊砸翻。
等他們爬起來時,已經被後麵趕來的敵人包圍了。
一場劫質案,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