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後,他一揮手,就將梁仲寧的據點圍了起來。接著,使人出列,在下麵罵梁仲寧。
此謂激戰之法。
鄉人的俗語,是真的俗。
什麼辣娘,什麼乃公,什麼龜兒。
總之,把壁壘上的梁仲寧一黨,氣得三屍也無。
他們到處找梁仲寧,各個要出寨請戰,要和這幫濟北國的蟲豸拚個死活。
但他們找遍了壁寨,都沒找到梁仲寧。
正當大家懷疑他是不是自己跑路的時候,有人在馬廄裡找到了梁仲寧。
此時梁仲寧,斂容嚴肅,端坐於馬廄內,手裡結手勢,搖頭晃腦,嘴裡念念有詞:
“哇呀哇呀,無上中黃太乙,哇咿哇咿,哼哈哼哈。”
大夥看梁仲寧此狀,無人敢吱聲,都知道道首是在和黃天溝通。
果然,梁仲寧很快就恢複原狀。
他一振衣袖,對大夥作色道:
“眾道友,一切聽我,黃天告訴我,此行我們無事。”
一聽黃天都保證了,大夥心花怒放,立馬就將梁仲寧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問該怎麼做。
梁仲寧啥也沒說,隻帶著大夥又回到了壁上。
望著嶺下滿山遍野的“同道”,梁仲寧咽了咽吐沫,突然扯著嗓子向下喊道:
“單道友可在,能否陣前說話。”
單鳴不屑,但還是讓人將他並肩輿一道送到陣前,他倒要看看這賣漆的有甚話可講的。
單鳴這會不持三節杖了,此杖是唐師所授,不能輕易帶出。
這會,他手持一把麈尾手杖,輕指壁上人:
“小兒,你入我教區,奪我教民,自縛請罪還來不及,還要妄圖反抗?”
壁上的梁仲寧被單鳴的氣度一折,暗道,果然是我道中人。
他也不敢做氣,隻老老實實的答到:
“單道友,我下來和你談,我們有些許誤會,你等我下來。”
說完,梁仲寧不敢怠慢,忙就要帶著大夥下壁。
大夥聽著不對勁,忙問道:
“道首,你不是要投吧,我等正欲死戰啊。”
梁仲寧一擺手,嗬斥道:
“你們懂啥,這是黃天的意思,咱們照著做。”說完,就安排大夥,整隊出壁了。
臨開壁門,梁仲寧覺得氣氛有點緊張,就讓吹鼓手到時吹幾個響,活躍一下。
但他走的快,沒聽到吹鼓手說了聲:
“道首,俺沒帶排簫啊。”好在吹鼓手機靈,忙想起一物,趕忙去取。
就這樣,壁門緩緩打開,梁仲寧望著坡下烏央烏央的人馬,咽了咽吐沫。
突然,一陣螺聲吹起。
“嗯?哪來的螺聲?”
梁仲寧回頭一看,才知道是自己下麵那個小吹鼓手。
那吹鼓手正賣力的吹著螺,突然就被梁仲寧一把奪過去,緊接著就被吼道:
“你要害死我們?”
原來,軍中螺聲一起,必是攻擊信號。對麵再不識金鼓,但也是知道這一環的。
真要了命了,他梁仲寧是來投降的,不是來戰鬥的。
但緊接著,梁仲寧就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隻見坡下烏央烏央的人馬,突然如乂麥般倒下。
先是最遠處的人影,撒開了就跑,然後是前麵的。
隻片刻,坡下的人馬消失的一乾二淨。
梁仲寧望著眼前這幕,嘴裡喃喃:
“難道這就是無上中黃太乙的威能呀。”
說完,一整精神,帶著同樣目瞪口呆的道徒們,就衝下了坡。
當梁仲寧一黨到坡下時,剛剛還一片人海茫茫的地方,此刻隻留下一地狼藉。
各色人等拉的屎尿是遍地都是,還有一些個被踩踏傷到的,正躺在地上哀嚎。
而氣度不凡的單鳴,單大道首,此刻被人掀下肩輿,原先手上的麈尾手杖也不知道被誰奪走了。
那東西倒也值得幾個錢。
梁仲寧走到單鳴麵前,望著雙眼無神,滿臉木訥的“仙人”,猙獰一笑,揮掌就要給他來個耳?。
單寧突然起身,正了正冠,就對著梁仲寧,斂衽而拜,口呼:
“不敢勞君費力,仆自己來。”
說完,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耳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