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張旦高估了這些賊寇的韌性。
這些賊寇本就是食不果腹的山民,憑一時血勇衝上山頭,隻和黑夫所屯鏖戰一場,就已經力不能支了。
後麵順風衝上山腰時,再與張旦等人相殺時其實早已膽寒。要不是後麵有源源不斷衝上來的賊寇接應,最先崩的就是他們。
所以,一見張旦徐徐後退,儘一屁股癱倒在地,任憑各自賊魁如何踢打,再也不願意起身。
實際上,張旦等人到底還是戰陣經驗缺乏,如果這時候能再反殺回來,做個二擊,在連綿不絕的攻勢下,這幫賊寇立馬就要被打崩。
但張旦畢竟沒有這樣的戰術意識,這會隻帶著兵一路撤回了山頂大砦。
他剛一回砦,就喊來張南,讓他從後山吊下去找張衝回援。
張旦與張武、張南二人自小就玩在一起。所以自張武被山中賊的獵弓射死後,他就分外照顧張南,他不想張南也出事。
如果夥伴三人隨張衝一起乾大事,一定要死的話,張旦覺得可以從他始。
所以,他將張南派出去,如果大砦不保,他可能能活吧。
張南自然不知道屯長的這些心思,他背著囊袋順著峰後的小徑就順著下去了。
而就在他從山腳繞出時,陡然就在道邊看到一處營帳,心裡一驚,沒想到這裡都已經被盜賊圍起來了。
張南看到旁邊有根樹枝,計上心頭,一把撿起樹枝,就深呼了口氣,趾高氣昂的就走向了那營帳。
他一出現,營帳邊躺著閒聊的盜賊就慌忙起身。其中一個為首的,挺著把木矛就指著張南,喝道:
“乾什麼的。”
誰知道張南綽起樹枝,就開始對這人沒頭沒臉的打,一邊打還罵:
“你們這些狗奴,魁讓你守在這,你們就是這樣懈怠虛應的?”
那為首的被抽懵了,不是敵人?是魁的法曹?自己咋不認識。
但他也知道理虧,被人抽著,隻好討饒。
張南抽完人,又布置他們在幾處險要留人,叮囑完後就向下個營盤過去了。
他這邊剛走,心腹就圍到了被抽的賊寇旁:
“長,我看那小子不像是魁身邊的。要不我們拷來問問。”
這話不說還好,說來就讓賊寇頭生氣,乃公被抽的時候咋沒見你們出來拷那人?這會打都打完了,你們倒和我說起這些。
再說你說不是,就不是啊,萬一人家是,倒黴的不還是我?
說完,這個賊寇頭內心悲哀:
“我的心腹在哪裡呀。”
就這樣,張南一路從北嶺穿過山下盜賊營盤,甚至到了一處明顯是大魁的巨帳前,還若無其事,依舊“巡視”如故。
直到穿過營盤,張南一丟樹枝,向著南邊飛奔而去。
他要找到魁,救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