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厲兵(1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6498 字 2個月前

張衝和眾護軍用完粟,然後就上馬向著東邊泰山奔去,那裡有張衝設置的一個小鐵官所。

青州自古就有鹽鐵之利,當時漢武帝設置天下四十八出鐵官,其中,青兗就有七所,而其中濟南就占了兩所,分彆是東平陵和曆城。

所以濟南的鐵工就特彆多,張衝就請祭孫幫忙招納些鐵工輸入到山裡。實際上,太平道早就在濟南各大鐵官發展了勢力。

畢竟這些鐵官奴是最受漢庭壓榨的一個群體,沒日沒夜乾活,還吃的是餿水,甚至勞作中有一點受傷就會被官長拋棄,任其自生自滅。所以,這些人多信仰太平道,無他,就是能抱團取暖。

太平道也特彆重視鐵官奴。因為你造反,除了糧草就是兵甲,而能鍛造鐵器兵刃的匠奴,自然是太平道的重視對象。此外,因為鐵官奴們一起勞作,所以特彆能吃苦耐勞,又有組織性,稍微整訓就是一隻堅兵。

也正是因為鐵官奴或者鐵工是如此重要,所以濟南那邊也不大想送,後來還是祭孫拍板,說黃天大業為重,才送來了二十鐵工,多數是冶煉製作農具模具的,還有三個打刀匠和一個甲匠。

這甲匠是真正的大匠,也是祭孫送給張衝的重禮。

漢庭對這種特殊匠人監管是非常嚴格的,所有製甲匠都要登記在冊,根本不容許有編外的存在。而這一個甲匠是祭孫為他複了血仇,幫他假死脫身才引入到太平道的。

此刻張衝要去的鐵官所,就是他為這二十多鐵工建立的,他還在裡麵送了兩百多能吃苦有力的山寮子弟,讓這些鐵工教習他們。

當張衝要到這處建設在山穀中的鐵官所時,鐵官們已經在所外候著了,為首者是一個孔武有力,胳膊上滿是疤點的漢子。他就是所裡唯一的甲匠,鄧直。

張衝一下馬,就埋怨鄧直,說:

「老鄧,以後你就彆和我來這些虛禮了。有這功夫,給咱那些山寮學徒多教教打鐵,那就對我莫大的禮了。」

鄧直也是個有故事的,這人本來在東平陵鐵官也該有一份前程的。曾經給鐵官長獻過一領精甲,但誰知這反而為他遭惹了殺生之禍。

那鐵官長得了這精甲自然不願留著,他又用不著這個,留它乾嘛。所以,他就將此甲獻給了東平陵的功曹高綜。

高綜特彆喜歡這甲,然後就起了心思,要將做這個甲的匠人收到塢堡做個匠奴。要知道造甲可是重罪,所以高綜也隻能偷偷摸摸的。

但這事竟然被當時的巡郡劉繇知道了,為了滅口,高綜隻能派人殺了鄧直全家。鄧直後來被在附近傳教的祭孫給救了,祭孫更是幫他殺了滅他門的殺手。但真正的罪魁禍首高綜,祭孫沒辦法幫鄧直,後來他推鄧直入山時就說:

「你跟著泰山渠,日後沒準他能為你報真正的仇。」….

滿門罹難,鄧直自然仇深似海,但到底是個漢子,麵無苦色,隻有他那嘶啞的聲音可以表達,他到底有多恨。

所以這會,鄧直用他一貫嘶啞的聲音,回張衝:

「渠,你不說,我也會用心教那些人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黃天大業。但教歸教,這禮不可廢,不然沒有尊卑,豈不是亂了套了?」

張衝對這種技術人才是很優榮的,他雖然不認同鄧直的話,但也不糾纏,直接帶著眾匠入了鐵官所。

在路上,張衝在問現在全所進度,鄧直是全所最有技術的鐵工,自然被張衝舉為鐵官長。

鄧直點頭,憑著記憶開始給張衝報數:

「咱們所到現在一共打出鐵鋤頭四百把,鐵範二百件,環首刀四十把,甲一領。此外還剩鐵錠三百斤。」

張衝點頭,接著看了還在那些打鐵的山寮學徒,問鄧直:

「這二百山寮子弟現在能出師的有幾個?」

隻見鄧直搖頭:

「一個也無。」

估計是擔心張衝覺得他們藏私,他又為張衝解釋:

「渠,是這樣的。咱們做鐵工的,全心全藝教,也要三年才能出頭。要是一些心狠的鐵工帶徒弟,十年可能才摸到個坩堝。」

張衝了然,他其實有辦法加速這個學習過程,無非就是將鐵工熔煉、鍛造、淬火等環境流程化,然後分工,再專業化。

但現在張衝不能這麼做,因為他現在是要養出兩百個能帶人的種子,而不是為了現在爆那點產能,就竭澤而漁。所以,張衝點頭,然後就開始繼續走。

此刻,張衝已經走到了全所唯一個大坩堝煉鐵爐。

這東西看著四米約高,寬兩米不到,大概在地底又深一米左右,但這個可是此世練鐵的巔峰技術,後世大概到民國左右,還在用這種坩堝煉鐵爐呢。所以彆看它就像個土堆,實際上先進著呢。

當時為了造這個鐵爐,張衝專門賄賂了一個鐵官長,放了一個製爐匠到山裡三月,才建了這個爐子,然後人就回去了。不過沒關係,這種技術人才都記在張衝的小本本上了,隻要有機會,就一定要挖漢庭的牆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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