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的頭就被砍掉了。但這話到底是被田俊、任筠、奚慎等人聽到了,他們不知道這個賊頭為何這麼說?都神色複雜的看著張衝。
張衝並不理這人發癲,因為在他眼中這人百死而不得其贖。他和原先那個導引他們的憨厚漢子,都有一個從未見過的技能:
“鐵鉤扒皮術。”
有人會說,人家沒準是殺豬扒皮練出來的,但張衝知道這些顯示的技能無不是殺人術。而對人能鐵鉤扒皮,那這些人是什麼人還用多說嗎?
後麵,從塢壁解救的婦人口中,張衝他們知道了更多關於這個塢壁的臟事。這夥人果就是慣匪,在這條道上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他們又在壁後發現一個大坑,坑是新挖的,裡麵就已經扔了十來具屍首了,而這片地方,光這樣的土包,就有十來座,是真正的殺人如麻。
這會被解救出來的婦人們都開始嚎哭,她們都是被齊靈等人擄掠來的,她們的父兄子弟都被埋在了那些大坑裡。
突騎隊裡有個不忍心的,安慰她們:
“你們還有哪些親人,還有地方去投靠嗎?”
看到這些婦人茫然的眼神,那突騎隊勇罵了句:
“你們這土鼓縣的,當的是啥樣的官,這種殘民的畜生還能安活。”
這話說得大夥都沉默了。
最後還是張衝定了句:
“官不罰罪,我來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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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君,你這次罪不輕呀。”
說話的正是北海的王修。
當荀或暈倒在地時,是王修將他送到自己舍內休息的,在喝了點蜜水後,荀或緩了過來。
本來王修是打算等荀或稍微好些才講的,但荀或見他臉上藏不住事,一直追問,沒辦法,王修說了上麵那句。
原來,昨晚的廝殺雖然結束了,但真正的暴風卻來了。對於此時東平陵上上下下,首要任務不是去剿賊,而是要找個能抗這事的人。
本來,死去的濟南相自然是當仁不讓的背鍋,有一說一,這事也是你荀緄搞出來的,現在你死了,這鍋肯定還是要扣在你頭上的。
但今個白天,久在深宮的濟南王出來了,直接就去了燒的隻剩下外壁的曹寺。還活著的諸多曹長在功曹高綜的率領下,一路作陪。
濟南王先是擠出了幾滴眼淚,然後義正言辭講這事一定要速辦,嚴辦,還要辦到底,如此才能對得住滿城死難。
高綜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濟南王這番話到底是啥意思。
按計劃,他們已經寫好奏疏,快馬送去京都呈送給國家,讓國家定奪了。總之奏疏裡就是一個核心意思:
“這一切都是濟南相荀緄剛愎自用,不明敵情,以致此厄。”
後來,高綜那邊還是自己去問了濟南王,問他這話的意思。
誰知那濟南王說了句:
“我聽說濟南相識給他兒子背的鍋?那叫荀或的,一介豎子本就不該操持權柄,現在還闖下這麼大的禍。他沒罪,說不過去啊!”
高綜懂了,原來是要辦荀或,但他有點為難了,畢竟他對此子也蠻看中的,是個人才,這剛讓人父抗了所有事,又辦他兒子,這事他高綜有點難。
“濟南相,這荀或的妻子是唐氏女,辦他,有點難啊!”
濟南王懂了,有點難,就是能辦唄,隻是嫌錢不夠。
濟南王咳嗽了兩聲,說了這麼一番話:
“本來嘛,這次糧倉被破後,裡麵的粟菽都被附近的裡戶給搬光了。這等亂民還有國法在?我個人建議,你要擔起這個責任啊,尤其是現在濟南相空虛,更需要你這個功曹勉力。你說呢?高功曹?”
濟南王的話一說完,高綜就笑了,他立馬向濟南王保證:
“這件事我會徹查,來龍去脈我都會查清楚。保證不放過任何一個罪人!”
高綜當然高興,就剛剛濟南王那番話,就給他夾帶中增加數十萬石粟,和這個一比,荀或這小子也隻能吃點虧了。
濟南王為何要辦荀或呢?
其實都是出在荀或給其父推薦的兩位俊才身上。當日,濟南王也想延攬這兩人,尤其是其中那個叫邴原的士子,他分外看好。
這個邴原不是第一次來東平陵遊學了,幾年前此人就和同縣的管寧一起來過。當時濟南王在伏氏精舍做客,就聽過此人與他那些同學辯論。
當時濟南王在,所以有阿諛的就問了一個刁鑽的問題:
“君父各有篤疾,為藥一丸,當救君邪?父邪?”
然後那些人就大談忠君如何如何,而隻有邴原於席中作色道:
“有何可論,忠臣必出孝子之門。如不孝,如何能忠?所以必然要救父!”
當時濟南王就欣賞此人純孝有道,就想給延攬到宮裡做傅,培養他的幾個兒子。但可惜,當時邴原以學問不精,婉拒了。
但這次邴原本是要入他宮的,而那個荀或小兒,不知說了什麼,竟然讓邴原去了濟南國相的幕府。
真是豈有此理!他濟南王的威嚴就被這幾個儒生往地上踩?
既然如此,你荀或就來看看,我濟南王罰罪,你能不能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