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仁霸(2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5858 字 3個月前

而我當時是這麼與友人說的。每與人反,是為反而反,失了自己之道。這天下的問題從來不是一道能定的,前漢孝宣皇帝訓導柔仁好儒的元帝就說‘漢家自有製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稱亂漢家者必此兒,後來果然應驗。

其實我知道你說的仁道、霸道的意思。何謂仁道?即行儒家、達道心、尚公義。何謂霸道?即行法家,達人心,尚似利。行仁道者,正大光明,但易被欺之以方。行霸道者,立在當下,但禍在千秋。

所以真求道的,必要找到自己的道,而如何找到自己的道?就需要各道都用,這才能知其優劣好壞,然後才能用其善避其惡。”

張衝洋洋灑灑說的這些,再次讓何夔歎服。這次歎服的是對張衝的智慧,何夔是懂玄學的,對張衝說的這種覺得隱約和老子講的很像,都有種正反變化之道的感覺。

就比如他開始歎服是歎服渠魁軍略高,二次歎服是歎渠魁人心洞察睿,三歎渠魁對仁霸的理解。但最後,他才發現原來這些都是一以貫之的,都是老子說講的正反之道。

而渠魁明明是一介農家子,卻有此天授之智,果是圖讖所應之人。

如果張衝知道何夔心中所想,一定會告訴他,他這是正反合的辨證之道。

之後張衝就帶著大軍繼續向奉高的方向,不急不慌的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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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郡,奉高,郡守府。

此刻郡守署衙一片慌亂,誰都沒料到泰山盜會突然出山。彆看他們泰山大亂過好幾次,什麼叔孫無忌亂過一次,公孫舉亂過一次,其亂黨又亂過一次,但實際上這最近的都距離現在有二十年了。

就拿現在的這些個郡吏們來說,沒一個經曆過那些動亂時候,是以當贏縣快馬送報稱泰山賊西出,攻擊山口的長勺圩時,就一驚,等後麵長勺圩破了,就二驚,等到今日散出去的探報又說這泰山賊破了長勺圩就徑來奉高,看樣子是要打奉高城啊,這就是三驚。

這些郡吏們沒頭亂竄,但好在太守張舉還算自若,他畢竟是邊地漁陽郡人,那裡時不時就能聞邊地遇警,這點泰山賊算什麼。

張舉將郡尉李驤、郡兵曹侯奭、賊曹龐遵都喊來,還有城外奉高的營將劉殷都喊來軍議。

危坐在堂前,張舉問郡尉李驤對此戰有何方略。

郡尉李驤名字文雅,但人卻黑壯如牛。作為一郡武人之首,他自然要第一個發言,以鼓全郡禦賊之心。

他排眾而出,壯氣道:

“府君,些許蟊賊犯境,不值一提。咱們奉高城高塹深,積蓄又多。府君寬心,若泰山賊舉兵十萬,請為府君拒之,如來兵萬眾,必為府君吞之。”

聽此雄言,張舉對李驤大聲較好。這個李驤可以,彆看這話當不當真,但說的就提氣。一郡武人之首就是需要這樣鼓舞士氣。

李驤此言,張舉大聲叫好,那自然就是對這事定了調了。郡兵曹侯奭、賊曹龐遵二人都大聲附和,一時場麵熱切,士氣高昂。

所以呀,你看這郡裡的將弁就是不一樣,這嗅覺就是敏銳,總能稱上頭心意。

但總有不識趣的了,他就是營將劉殷。營兵體係和地方隻是駐防關係,其直屬還是中央,每有大兵調動,也是中央派謁者持節來指揮。換句話說,營兵們都是客兵,並不得本地主官喜歡。

這劉殷也是,一上來就陰陽怪氣的,他指著郡尉李驤,就譏笑道:

“李郡尉果是豪氣,但就你那幫收稅、舉牌、淨街的樣子兵,提什麼拒之,吞之。也不怕笑死個人。”

說完,他就轉首對上座的太守張舉道:

“府君,隻要給弟兄們開拔費、補齊這幾個月欠餉。我帶著弟兄們出城為府君滅了這波蟊賊。”

此言一出,不僅是被譏諷的李驤臉色難看,就是上首的太守張舉這會臉也黑了。

他暗恨:

“何等無君父的畜生,這時候還挾賊自重,要挾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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