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諸葛珪哪是為漢庭、為賊寇治民,而是為民治民啊。遂答應做了郡丞,還招收了一批流落的郡吏,依舊以漢庭的印綬來處理郡務。
當然,諸葛珪這種身在泰山營,心在漢庭的事情,自然招惹了泰山軍中諸多非議,尤其是將名分大義看得最重的法家士趙達最為反對,他指出像諸葛珪這種真節義之輩比胡母班這種朝三暮四的,更來得威脅,建議要將此人明正典刑。
當時胡母班幸虧不在,不然氣得估計又要吐血。
但張衝將這些非議都給壓下來了,對他而言,先不提是給誰當官,能為他解決問題的,就都能用。
而且從諸葛珪這樣的舉動來看,此人是個心中有民,心中有忠的人。如果能將此人吸納入幕,那對漢庭一係的打擊就是巨大的。誰都會想,連如此忠君愛國之人都從了賊,那這漢室是不是真的氣數已儘。
至於此人會不會改換門庭,張衝認為可能性非常大。這倒不是他覺得諸葛珪是那種沽名釣譽之輩,而是這事從來不看他怎麼樣,而是看漢庭那邊能不能容他。他說自己沒投敵就沒投?人漢庭會信?
當年李陵出塞攻打匈奴,力儘被俘,也是失誌不渝要做漢臣,但最後呢?孝武皇帝不還是隻聽此人降了,就誅殺了他的家人?最後李陵不投也得投了。
所以啊,張衝不急,等等看,他相信漢庭會助他收得此人的。至於萬一不成,那他張衝也沒損失,這諸葛珪不還是在為他治民呢嘛。
今日,是蔡邕拉著胡母班來諸葛珪這裡的,除了閒聊,增進感情,最重要的是蔡邕還是想聽聽諸葛珪的建議。
就在上午,渠魁張衝將泰山軍各曹長及軍幕僚都召集到了他的府衙上,包括蔡邕,他們就是討論了一件事:
咱們泰山軍下一步該往哪裡走?
當時張衝是這麼說的:
“我們泰山軍立軍經四年,可以說打了不知道多少仗,蹚過了多少困難,但現在我要說,現在,就現在,已經到了事關我們泰山軍生死存亡的時候了。這段時間,飛軍背旗不斷將郡南部的情況和濟南、齊國、琅琊的情況都非報了過來。
可以說,在我們的東部,平原郡、濟南國、齊國已經躍躍而試,而我們的北部濟北國和魯國也枕戈待旦,再然後就是南部的琅琊國更是引弓待發,可以說一個針對我們泰山軍的包圍圈已經形成。
這次這些郡國都不約而同調動兵力,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漢庭的征剿大軍已經在路上了,按慣例應該還是朝廷的南北二軍。所以今天我們就議一議,我們該怎麼辦?”
這次會實際是個內部智囊會,並不是要統一口徑,是真的為集思廣益。
有幾個幕僚的看法是,可以堅壁清野,以奉高堅城和漢庭打持久戰。但這個建議很快被奉高的幾個幕僚給否定了,他們說:
“固守是為了待援,如果沒有援兵,再堅固的城也會被攻破。所以堅壁清野,除了殘破地方,沒有一點用。”
“怎麼就沒用?不知道以拖待變嗎?隻要咱們在城內廣積粟,駐堅城,守他個兩年,到時候你看這天下變不變。”
然後這兩撥人就開始來回車軲轆話了,你這邊說,沒變咋辦,他那邊說,你咋知道就沒變?
然後何夔的看法是能不能打出去,他是這樣想的,之前我們出山的目的就是主動出擊,調動附近郡縣的有生力量,在運動中消滅他們。那現在是不是還可以這樣,既然在泰山郡外圍形成了包圍圈,那我們就主動打破這個包圍圈,甚至可以直接打到中原去,看能不能在天下之中再形成一場聲勢浩大的起義。
何夔這話是意有所指,他是知道太平道在汝潁這些中原地帶實力雄厚,所以他話的意思就是打到中原去,聯合各方,一起發動大起義。
他這方案既有聯合中原地區太平道壯大力量,也有禍水西引,逼太平道不得不也跟著一起發動起義。
張衝頷首,這是個辦法,然後他見軍法曹長趙達欲言又止,便問;
“永希,你有什麼看法。沒事,你說說看。你平日挺雷厲風行的啊,今個咋的,不像你。”
趙達羞赧,但還是正言說:
“渠,我覺得咱們可以試試去膠東。”
“膠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