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
「沒錯,我將用騎之道分為三層。這一層就是將騎兵視為正兵,對軍陣之兵猛打猛衝,不用騎之機動迅捷,而之用騎兵之撞擊凶猛。如此用騎,不用幾仗就要把騎兵打完。而一騎所費,十戶所養。這麼蠻打就是家中金山銀海也要打光的。而且此種戰法一旦遇到嚴整軍陣,那就要被撞得頭破血流。初時,因為軍陣追求更長的攻擊寬度會選著布疏陣,所以騎兵能通過此疏列間隙突進。往往你聽說誰誰誰一騎當先,破數重陣,就是破的這種疏陣。但要知道敵人也會因時而變的,後麵知道你用突騎,那敵人就會選擇在疏陣後列密陣,到時候突進去的騎兵十死無生。….
而用騎的第二層境界就是你說的,以騎兵為奇兵。狂飆突進,長途急馳,饒過敵堅陣,穿插敵後的重要據點、津關、絕其糧道。尋常騎將能有此認識,已經合格。但這也隻是瘸了一條腿,隻用了騎兵的機動而丟了騎兵之衝擊。
所以第三層就是正奇之道。就是騎兵的銳擊和狂飆都能隨心而用。具體戰術就是能對步兵陣襲擾,突擊、陷陣直衝,同時能依據戰場形勢變化,果斷穿插,斷其增援。而這些都需要騎將自己琢磨。」
說完,張衝就拍了拍田俊,意思是你好好學,我對你期望很高。
天色漸漸暗淡,就在張衝要下令,眾騎下馬,準備就地紮營時。遠處,背旗探馬來報:
「前頭一隻打著‘羊,字旗幟騎軍,正沿此路而來,看旗幟有五百眾。」
這送信而來的騎兵,兜鍪兩檔鎧,氣質精乾,矟鋒厲血,但奮發昂揚,張衝一看此人,可不就是新投軍的嚴孔目的族弟嚴綱嘛。
此小將騎戰之利,放在張衝的騎軍中都是有數的,此刻見其樣,顯然是交過敵的。他問嚴綱殺敵多少。
嚴綱嘴上的絨毛還在,就已經能壯氣道:
「射二騎,搠一騎,不值一提。」
聞言張衝哈哈大笑,稱讚一聲,好個不值一提。
此刻前方五百敵騎已經提起馬速,張衝立馬傳令,讓各軍吏聽號角聲,全軍呈現品字形錐形陣,開始提起馬速,並逐漸加速。
也是在張衝帶起騎軍將馬速調整到最高時,前
方地平線上,一隻騎軍也蹦了出來。隻見煙塵滾滾中,他們戈矛戟矟,旗幟紛飛,在這逐漸暗淡下的天地中正向著張衝軍狂飆而來。
顯然在張衝的哨馬發現他們時,他們也發現了泰山軍,所以直接全軍衝鋒。但更顯然的是,他們並不知道此刻他們衝鋒的不是一隻步軍,而是和他們一樣,但比他們更精銳的騎軍。
張衝視野好,隻看了一眼前方就發現對方是一隻輕兵,因為對麵衝在最前的十幾騎,一半竟然都沒著甲。要知道,一般而言,為了提高衝擊力,最前排的都是集中了全軍甲胄的,而現這隻兵的排頭竟然連純甲胄都湊不齊,不是為了輕兵偷襲丟掉了,就是來不及穿。
而張衝這邊呢?八百騎兵,八百甲,人人兜鍪大矟,馬上還掛著弓,背著囊,全副武裝。
在兩軍相交還有大概在五百步的時候,對麵的騎兵們就著天光也看清了迎頭衝來的到底是什麼騎兵,驚懼下不少放下馬速。
這一放,在這樣的衝鋒中就完蛋了。
張衝一吹骨笛,身後騎兵引弓而射,然後間隙間就發了三矢,對麵猝不及防下如麥子般被割倒。
然後兩軍就撞在了一起,張衝作為鋒矢,手下無一合之敵,馬矟一連削掉六首級,就打穿了敵騎。
之後兩軍掉頭,再衝第二合。此刻張衝自然就落在了最後,而最為最前的竟然就是小將嚴綱。
嚴綱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他第一次參與這種大型騎戰,之前衝擊時下意思就慢了馬速,等一合衝完,他落在最後一個。
而現在一調馬頭,嚴綱直接成了此衝的排頭。排頭作為陷陣之頭,肩負何等之重任,而新兵的嚴綱如何擔過這般重任,直接頭腦空白。
望著兩邊袍澤驚疑的目光,嚴綱全身都在止不住戰栗:
「怎麼辦。」.
請叫我陳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