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九日(2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9987 字 2個月前

所以嚴政知道,解決自己後患的隻有這一次機會。

於是,他找來自己的心腹和當日收下盧循告身的十五人在家中***。

嚴政為了哄住眾人與他一起行險,大義凜然道:

「盧君被捕,到現在也沒吐露半字,就是等待我們救援,而救盧君就是救我們。等他被送入軍府,我等性命再不屬己,所以我意放手一搏,救出盧君。」

此時眾人已經被堵死在牆角了,知道廣宗城已經呆不得了,隻有投靠漢軍一條路。而這條路非得有盧循帶不能入。

所以,無論如何,這盧循是非救不可的。

最後,在場一共五十二人,歃血為盟,組成敢死隊,伏擊押運隊。

他們從可靠人那裡得知,午時押運隊的必經地。於是就在這裡潛伏準備襲殺。但可惜,終究都要枉死的。

隻因,這一切都是馬元義設下的計策罷了。

這邊,嚴政帶人殺奔出來,道路前後就湧出數百黃巾力士。他們直接將嚴政等人圍住,然後就開始屠殺這些人。

就這樣,洶洶而來的嚴政等人,就這樣草草收場。

最後,被剁了兩臂的嚴政被拖到了馬元義麵前,留下一條血印子。

馬元義看了眼嚴政,冷哼了聲,就抽出刀砍掉了他的首級,連多一句話都不願給他說。

這樣,城內漢軍女乾細及被策反者就這樣被馬元義和董昭解決了。但他們都知道,廣宗真正的危險不是城內的這些女乾人,而是那巨鹿城下的魏收。

當家仆衣衫襤褸的拜倒在自己麵前,告訴自己,廣宗的魏氏被滅,他留在家中的妻兒皆死光的時候。

魏收直接噴了一口血,但他沒有栽倒,而是立馬喊來扈將陶升,從懷裡掏出一冊子給他,命其帶扈兵千人去按名單拿人。

這是魏收自出廣宗後就在軍中摸查的,名單上都是張寶一係的人。

但沒等魏收這邊先砍了這些將吏,這些人反倒是帶著各部將魏收中軍圍住了。原來,這些人自出廣宗,就得地公將軍張寶密令,隻要緹騎一到,立馬圍殺魏收。

不過魏收也不是白給的。出城的四萬大軍,其中他能掌控的就有兩萬,剩下的一萬是各路小帥,本就猶疑。

兩萬對一萬,他魏收還有機會。

他喊來自己一黨,對眾人杜鵑啼血:

「吾與諸君,披荊棘,從大賢良師建立了這太平道。本該竭力以報黃天,建立黃天盛世。但奈何張寶小醜,嫉恨我等,不能相容。非要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我死可以,但諸君何辜?不如斬我頭,獻與張寶,也免了同道相殘,骨肉相離的慘劇。」

這時候,他一乾心腹皆哭泣:

「大賢良師病重不能理事,地公將軍又不慧,必是為左右群小所為。若使此輩得誌,我道安能張黃天之誌?我等願隨魏公回兵自訴,蕩滌群醜以清廣平。」

如此,魏收歎氣:

「罷了,事已至此,我若再惺惺作態,豈不是辜負了你們?那我等便先擊亂軍,再殺回廣宗,為我等枉死的宗族妻小討個說法。」

在場的都是魏黨,他們在廣宗的家人都被屠戮,早就和張寶血海深仇,於是聽得魏收此話,眾人群情激奮,大吼道:

「喏。」

於是,巨鹿城上的郭典就看到,城外的黃巾蛾賊突然就在城下擺開了陣勢,然後冰天雪地間,廝殺一片。

郭典看得莫名其妙,他邊上的巨鹿尉高覽就勸郭典乘機出兵。

但郭典看了看城下的混亂,搖頭道:

「不急,現在看不明白局勢,穩著點。咱們手上的兵太少,容不得咱們浪戰。」

郭典說的有道理,於是高覽也不再勸,就和郭典一起趴在城上看下麵廝殺。

城上郭典等漢軍將吏腦子亂,下麵的黃巾士卒們腦子更亂。

之前還是一家的同道,怎麼突然眨眼間就刀兵相向了呢?

實際上,張寶原先的計劃並不是如此。

本來,擒殺魏收,隻要三五人在大帳內就能成。不僅更容易成功,混亂的影響也小。

但軍中一乾人沒有願意冒險去魏收大營的。他們寧願在軍隊的簇擁下,圍殺魏收,也不願意孤身犯險。

就這樣,一場本來是軍中斬首行動,愣生生被執行成一場戰陣廝殺。

很多黃巾軍心裡接受不了將刀兵對準袍澤,紛紛曵兵東返,打算自行回廣宗。越來越多的人效仿,脫離了軍吏的約束,如奔流到海,徑往東方而去。

而一直在城頭上的觀戰的郭典看到此情,大喜,下令全軍出擊。

於是,其部將高覽、趙浮、程渙、魏亮四部出擊,直接湧出巨鹿,對撤退的黃巾軍追殺。

軍心大喪,無人狙擊,自然是兵敗如山倒。

一路上,黃巾軍丟盔棄甲,再不管巨鹿,隻求逃出生天。

而那邊高覽等人大殺特殺之際,突然聽到混亂中一人大叫:

「高縣尉,我巨鹿魏收願降。」

高覽聞聲

看去,可不就是當年巨鹿豪富的魏收嘛。

就這樣,自詡天命,有淩雲之誌的魏收就這樣帶著殘兵部曲向巨鹿漢兵投降了。

此戰,河北黃巾損失不大,但卻因為魏收帶頭投降,有數千人放下了武器向漢軍投降。

之後,郭典因為城內兵乏怕鎮不住這些降兵,索性就將之趕入了大陸澤的冰麵上,爾後漢兵鑿空了冰湖,數千黃巾軍絕望得沉入冰湖,與澤中的魚蝦作伴。

而一切魏收都看在眼裡,失魂落魄。

現在,黃圖霸業轉瞬成空,還憑生造了幾千條殺孽。但也正因為如此,郭典才不殺魏收,畢竟這人還有的選了嗎?

就這樣,河北黃巾氣勢磅礴的出陣,因為廣平事變而草草收場。

廣平事變並不僅僅是一場河北黃巾上層的內鬥,實際上其影響之深遠,當代人是很難清楚的。

隻有後人作史才能從中發現這場鬥爭意味著太平道這個總綱反漢事業的勢力,至這一刻在道義上徹底破產。

大量的底層的太平道徒信仰崩塌,因為他們發現一個教內掌握意識形態的最高道使竟然叛節投敵,還連累數千同道枉死。誰還相信他們說的黃天理想?

他們還發現,廣宗上層的那些道吏,好像也隻是將天下同道是一家隻當成了口號,真要殺起來,與那些漢軍沒什麼不同,都是視之為草芥牛馬。

也就是眾多底層黃巾躊躇惶惶之際,泰山軍隨後一次石破天驚的行動,將這些人的目光又拉了回來,也讓這些仿徨無措的普通黃巾軍們找到了新的歸宿。

因為當廣宗忙著清洗異己的時候,張衝帶著泰山軍再一次行動了。

而這一次,他們讓天下所有人都認識到,他張衝,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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