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怕曹操再起考量,許褚自己主動問道:
“主公,既然敵軍甲士是強弩之末,那何不上前將之一舉殲滅了?”
曹操頷首,同意道:
“的確,這敵將也是昏了頭了,自己出來送死。他要是還蝟在陣內,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這泰山軍結的軍陣是真的硬,就如那個圈內的步兵陣,審正南那邊幾次都要拿下了,但突然又打起了反擊,也不知道怎麼練的。羨煞了人了,一會你記得和下麵說,這一戰俘虜的泰山軍一個不準殺,誰殺我就殺誰。”
許褚抱拳領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依舊杵在馬上不動。
曹操奇了,他罵了句:
“沒聽明白嗎?讓你帶豹騎給我滅了那支甲士。”
許褚搖了搖頭,講道:
“主公,你讓彆人去吧。臨出征前,軍師專門和咱說了,讓咱不離主公左右。”
軍師者,並不是留守濟南的荀彧,而是戲誌才。
戲誌才為潁川奇士,多謀善兵,自被荀彧舉薦後就受曹操重用,甚至僅次於荀彧。
而戲誌才自佐軍後,多獻讚畫,幫曹操打贏了不少仗。而這一次夜襲也是他和戲誌才一起籌劃的,可以說二人在戰場上總是這麼珠聯璧合。
看許褚那麼呆,曹操臉板了起來,他罵了句:
“你聽軍師的,難道就不聽我的嗎?我命令你出擊。”
但許褚還是不為所動,他隻說了這樣一句話:
“主公,我聽軍師這話不是因為它是軍說的,而是因為這句話對。”
曹操愣了一下,沒想到許褚能說出這番話來,他抿著嘴就這樣盯著許褚。
然後曹操哈哈大笑,
他也不再管許褚這個憨子,轉頭就對後麵一個雄壯的騎將道:
“季嶽,你可願為我取敵將首級呀。”
那名叫季嶽的雄壯騎將正是白馬校尉公孫瓚的從弟公孫越。
公孫越抿著嘴,聽此話後,二話不說就帶著後麵的一眾幽州突騎開始進攻黃勇的甲兵。
曹操滿意的看著公孫越,腦子裡想好了一大堆吸
納幽州突騎的手段。
這幽州突騎中,鮮於家是一支力量,現在已經投靠了劉虞,他一時也不好弄。而剩下的主要就是公孫氏兄弟,這兩人也好辦,隻要他曹操繼續和泰山軍作戰,這公孫兄弟就會為他所用。
想到這裡,曹操突然又冒出個念頭。
聽公孫兄弟說他們還有一個族叔帶著真正的白馬義從殘餘退到了遼東去了。遼東距離青州也不遠嘛,後麵看看能不能讓人浮海過去,將這支白馬義從給收了。
這下看來,抗泰山軍的好處還是挺多的嘛。
誰讓泰山軍的仇人那麼多呢?看來這真是一麵旗幟。
就在曹操等著公孫越的捷報時,突然看到前麵的幽州突騎突然退了下來。
而且他們甚至都不和曹操他們打招呼,直接越過曹騎不斷向後麵撤。
這是怎麼回事?咋看著打了敗仗一樣?
曹操忙讓人攔了幾個幽州突騎,然後就知道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就在公孫越帶著數百幽州突騎徑直向著黃勇的甲士奔襲的時候,突然就在路上被一支攜帶弩炮的隊伍給伏擊了。
在泰山軍射來的第一輪箭矢中,主將公孫越就中箭落馬。剩下的幽州突騎有些要去救,在被挨個射翻後,剩下的也沒了心氣直接就潰了。
而直到這個時候,一直想吸納幽州突騎為己用的曹操,看著那些麵北而潰的突騎們,突然醒悟過來:
“這樣的兵,真的還能打嗎?”
曹操的這個懷疑已經不是問句,而是陳述。
原先名滿天下的幽州突騎,在泰山軍手下屢戰屢敗後,再也不是過去那支雄兵了。
其實從幽州突騎隨著清河漢軍不發一矢南奔青州後,幽州突騎就墮落了。
此前,他們人在河北,家在河北。
頭上飄的是大漢旗,後麵是需要他們守護的鄉梓,所以他們以衛士自居。但現在他們如喪家之犬撤到青州後,他們還有什麼?
背井離鄉而成了一支苟活的客軍。
既然他們能從清河退到平原,那自然可以一矢不發退到濟南。反正他們有馬有槊,到了哪裡都要被重用,拚什麼命?
這就是一步退,步步退。
曹操的臉色非常難看,因為他明顯感覺事情出了變化。
那支伏兵是哪裡來的?
曹操忙壓下自己的不安,突然對在場的眾多騎將道:
“諸位,現在形勢已經非常明朗了,泰山軍已經勢窮力孤。仗打到現在,諸位都可以看出,泰山軍已經大不如從前了。自他們拿下河北後,橫征暴斂,馬放南山,過去的戰力已經衰了個兩三層。我斷言,此戰就是泰山軍由盛轉衰的關鍵,讓我們衝上去,贏得我們的榮耀!”
這個時候,曹操再顧不得那支鐵甲兵,而是帶著身邊的最後有生力量去突擊他們後方的泰山軍。
那裡必然是敵軍主將所在,先斬其首,再回擊前軍。
就這樣,數百名精銳豹騎隨著曹操和許褚的馬後,向著南麵狂飆。
但就在最後的突擊戰一觸即發,從東南麵奔來來個騎卒,他們是之前被曹操布置在外圍的哨探。
隻見來的這兩騎穿過騎軍右側,突然看到曹操的大纛,忙喊道:
“主公,東南有警,一高懸‘關’字旗幟的援軍已經殺到附近。”
曹操正攬著韁繩驅馳,突然聽到這一句話,驚得一晃。
他奔馬出來,大驚失色問道:
“天黑成這樣,你如何看清對麵旗幟?”
那兩騎不敢隱瞞,忙道:
“敵軍高懸燈火,那關字旗是看得分明。”
曹操汗都流了下來,
“關羽怎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