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目前想到的就是將自己對胡人的政策,先在這三族身上實驗一遍。
想到這裡,他看著宇文黑虎邊上的虎頭小子,開口問了句:
“人言道,虎父無犬子。據說宇文酋帥叫黑虎,那你邊上的小子就是名副其實的虎子,可將姓名告我?”
宇文黑虎天人交戰,膽戰心驚,突然聽到張衝終於說話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隨後朗聲道:
“回張王,我部都是偏僻蠻人,取不得好名,正想請張王為犬子賜民呢!”
這宇文黑虎很有眼力見,每句話都是奉迎。
但這惹惱了他邊上的兒子,宇文破頭。
破頭今年隻有十四歲,但受東北的山林間的風雪磨煉,早就成長為一個雄健的武士。
此刻他雖然沒有弓箭也沒有配刀,但他的腰一直挺的板正,在見到如天柱一般的父親這樣伏地,破頭感覺崩塌了。
年青的他自然不知道父輩的艱辛和無奈,但他也不需要懂。
他隻感受到了一種屈辱。
於是當他的父親說他沒有名字的時候,破頭倔強的大吼:
“他胡說,我有名字,上麵的人聽著,我叫宇文破頭。”
此言一出,周圍的空氣凝固了。
尤其是韓當就在邊上,聽到這句話,直接就用刀把砸在了宇文破頭的膕窩處,將他打跪在地。
就在韓當已經抽刀,準備斬殺這個狂悖的小子,另一邊的程普趕緊跑了過來,先是按住了韓當的刀,然後轉頭對宇文破頭道:
“放肆,你也敢對王上不敬,彆因自己年幼無知就亂說話,想想你的父親和你的部落。彆害了他們。”
韓當很納悶程普為何要救這小子,他轉頭看向台上的張衝,見其沒有說話,才慢慢放下了刀。
而那邊宇文破頭被訓斥後還要倔強,但看到父親的臉色,他忍住了。
因為父親的臉上有震驚,有憤怒,更有隱隱一絲的乞求。
宇文破頭低著頭,豆大的淚水在往下滴,不清楚父親為何要這樣。
而這一切,台上的張衝都看在眼裡,他並沒有因為宇文破頭的不敬而不快,他反而問了句:
“你叫宇文破頭?殺破頭?擠破頭?這名字的確算不得好,這樣,我給你換個名字,就叫宇文泰吧,泰是太,是我的國號,你能以此為名,想來會有一番前程。”
宇文破頭還要掙紮,但他的父親宇文黑虎,已經壓著他的背,對上麵的張衝感恩戴德:
“張王賜名,我父子二人雖九死不能報一二。”
張衝撇了撇嘴,暗道這個宇文部的首領,漢話說的還挺好,他道:
“你們起來吧,都上來,我好好感謝一下你們。沒有你們宇文部的幫助,阿虎他們也不能這麼及時出現。”
宇文黑虎,誠惶誠恐。然後父子二人就在韓當、程普二人的帶領下,拾階而上。
剛上了台階,宇文黑虎都還沒看一眼,就又跪在地上,口呼:
“張王,你說的嚴重了。且不說李校尉虎將也,自有韜略,沒有我們適逢其會,也能一舉破敵。更不用上說,能為泰山軍做事,那是我們宇文部的福報。”
這話實在太舔了,邊上的宇文破頭,現在叫宇文泰,臉上再難掛住。
而張衝倒是很能接受,他笑了笑:
“功勞就是功勞,為我泰山軍效命者,就是我泰山軍的功臣。”
聽了這話,宇文黑虎才放下了心,稍稍鬆了些,抬頭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風物。
卻見周遭的鐵甲士中,正有一個身披杏黃大氅的高大漢子,渾身上年沒有寸鐵,但卻給宇文黑虎一種異常雄武的氣質。
宇文黑虎並不是一個孬人,相反他是之前就是部落中最強的武士,也是最強的獵人。
他一直熬到了他的父親和大哥雙雙戰死,他才接下了宇文部的酋帥權位。
所以射殺虎豹的宇文黑虎就和山林的野獸一樣,有著超乎常人的直覺。
而隻是瞧上一眼,宇文黑虎就能感受到那張衝健碩的外表下,到底蘊含了多麼無窮的力量。
於是,宇文黑虎更加恭敬了。
張衝喊宇文黑虎過來,實際上也是在說他們宇文部的未來的。
既然接受了這些部落存在,那就要有一個長久的相處之道。
隨後,就是張衝在講,宇文黑虎恭敬在聽。
等張衝講完,宇文黑虎突然認真且嚴肅的鼓手:
“張王真如咱們宇文部的天,對咱們的關愛就和大日一樣溫暖。宇文部貧弱,沒有拿的出能獻給張王的。但黑虎不才,也有幾分才藝,所以想為張王獻舞一首。”
張衝莞爾,點了點頭。
隨後,眾漢人就在這高台上,看到了一場草原人特有的舞蹈,也是彆開生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