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勳要鎖關,但太原豪勢們就偏不。你守在太和嶺,那他們就從胡峪口走。你等防的了一時,你還能放得了這些地頭蛇一世嗎?
所以蓋勳發現,自己傾心打造的雁門關防禦體係竟然處處是漏洞。往往他這邊剛巡視過一個豁口,後腳這邊的人就給那些豪勢的商隊開關門。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此時,在雁門關的關牆上,蓋勳親自將其他十七個豁口的關防長全集中到了一起。
蓋勳痛徹心扉:
“現在大戰就要來了,泰山軍都已經殺到平城了。這個時候你們還為了一己私利交通豪勢。你們就算不心懷忠義,但就不怕後方的家人被你們這樣短視的行為給害死嗎?真真是喪儘天良啊!”
在場的人都被罵得沉默了,無人說話。
蓋勳歎了一口氣,知道這些人是廢了,說再多也聽不下去的。
此時的他非常慶幸自己臨時從南匈奴那裡招募了三千騎士。正是有這些人在,蓋勳手裡才有一支可用之兵,不然太原的豪勢們更能拿捏他了。
蓋勳也將這些匈奴騎士當成自己的底牌,不僅將雁門的府庫裝備起出來他們,他們的夥食供應也是軍中最好的。
這些匈奴騎士每人有戰馬三匹,環首刀一發就是發五把,每騎還有兩領皮甲,三張硬弓,滿載箭矢五十支。
可以說這等騎軍團就是在北疆也是一等一的。
也就是曆代雁門關的儲備豐厚才能讓蓋勳這般豪奢。
這就是蓋勳的應對,在不能指望雁門關的邊牆後,他決定靠著這三千騎士直接野戰。
所以,他將自己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訓練這些人,努力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漢家戰法。
到時候,兼備胡漢之長的騎士們將會成為蓋勳手裡最鋒銳的武器。
隻是,戰爭比蓋勳預料的來得要早太多了。
泰山軍的先鋒軍已經順著桑乾河抵達陰館了,戰爭就這樣爆發了。
……
在桑乾河的東岸,呂翔的大旗牢牢的穩在方陣中。
此時全軍兩千吏士正排著整齊的方陣嚴陣以待。
在他們的對麵,一支五百多人的漢軍騎士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呂翔坐在兵車上,仔細觀察對麵的敵軍。
這是一支典型的匈奴騎軍團,雖然身上穿著漢軍的絳色軍衣,但那股味道隔著這麼遠他也能聞出來。
呂翔和匈奴人打過,這些人比漢軍騎士的戰力要弱很多,也不敢衝自己的堅陣。
但這支騎兵不然,裝備過於好了,有點不對勁。
於是,呂翔求穩,令各部擺出標準的抗騎兵方陣。步槊手在外,內有長弓手,騎兵。
那些匈奴人也吃不準這些泰山軍,半天都沒動過。後來不知道誰下令了,這支五百騎的匈奴騎士開始加速。
呂翔心裡一跳,沒想過這些匈奴人是真的敢。
步兵對抗騎兵天然存在著劣勢,即便是堅陣擺上,對麵隻要不顧損傷來進攻還是能撕碎他的陣型。
但現在敵軍騎軍已經衝鋒,呂翔也隻能等待結果。
很快,當匈奴騎士衝到泰山軍的箭矢射程的時候,長弓手率先攢射箭矢。
第一批是輕箭標記距離。
等匈奴騎士們繼續向前的時候,長弓手已經換上重箭,對著,就是一輪騎射。
密集的箭矢遮天覆蓋到匈奴騎士的衝擊陣線上,頓時人仰馬翻。
很自然的,這些匈奴騎士開始減速,外圍一點騎士更是脫離了陣線。
呂翔哈哈一笑,大叫一聲:
“匈奴還是那麼鼠輩!”
就在這時,從對麵的匈奴騎士團中也射來了箭矢。箭矢飛蝗,落在泰山軍前軍的甲士身上叮叮作響。
匈奴騎團開始在陣前奔走襲射,將他們傲人的騎射本領發揮的淋漓,但可惜對泰山軍傷害不到。
以呂翔這個滿編的校尉部來說,全軍吏士兩千人,其中披甲士占七成,剩下三成都是一些射擊單位。
可以說,這些匈奴人隻要不下決心衝陣,這點騎射對於泰山軍來說就是騷癢癢。
嗚嗚的破空聲,然後就是叮叮當當的撞甲聲,呂翔聽著很安心。
突然,呂翔感覺胸前一疼,然後呼吸一滯,有點犯惡心。
再低頭一看,一支破甲箭正正的插在自己的胸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