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寸血(1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8255 字 3個月前

老董將河東的鹽池收入撥了三分之一給丁原用以養軍。

但至於丁原要的援兵就算了。

這倒不是老董偏要將事情做那麼絕,而是此時的關西正處在東西兩線交戰的情況下。

在他的西麵,崛起於涼州的屯墾變軍正在席卷涼州,他們和北宮伯玉和韓遂的變軍一道威脅著三輔一帶。

董卓的涼州軍團已經在陳倉一帶和變軍戰鬥過多次了,現在就處在陳倉戰役的關鍵時間點,根本不可能抽調一兵一卒的。

而東線崤函一段更是如此。此次關東方麵一反常態,竟然開始主動調動兵力對關西前線的己方發動數次會戰。

這大大超過了董卓的前期預料,在他眼裡,經曆過白馬寺之變的關東,幾乎就是塚中枯骨,沒成想現在還能雄起一波。

不過這估計也就是最後一口氣了,所以這個時候董卓更不會將崤函前線的兵力派往並州。

再且說了,最後的最後,你並州不還有雁門關、樓煩關嗎?能擋得住胡人,擋不住泰山軍?

所以董卓評估了一下,認為泰山軍南下確實嚴重,但目前來看卻並不是最緊要的,所以他“合理”的分配著軍力。

但當丁原再次送來軍報,說不僅雁門關丟了,繁峙也丟了。

這下子董卓終於坐不住了,他之前做過並州刺史,對並州的形勝是非常了解的。雁門關一丟,並州腹心的兩大盆地就會直接暴露在泰山軍的鐵騎下。

而一旦繁峙也丟了,那就意味著泰山軍所占據的河北一地和並州徹底打通了。

此前,董卓能穩坐釣魚台的一個很重要原因就是他知道平城一帶的困境。

那裡雖然也是盆地,但因為人煙稀少,土地鹵堿,泰山軍要在當地獲得補給是非常困難的。

而要想從河北轉輸,就需要從北麵繞過太行山脈,光這個運輸難度就會讓泰山軍支撐不下去。

所以董卓判斷,隻要雁門關方麵用心把守,泰山軍必然自己就退兵了。

但現在雁門關和繁峙都丟了,那情況是真危急了。

就在董卓在盤算手裡的這些兵哪些是可以支援並州的時候,並州方麵又送來一條軍報。

卻是那廢物一般的丁原因為搞堅壁清野,將原平的世豪和百姓也弄反了。當地黔首在一個白波賊將楊奉的帶領下,聚眾起兵響應泰山軍。

這個時候太原北部的防禦就剩下陽曲了。

用丁原自己的話來說,此時的太原人心惶惶,每日出城避難者不可勝數。如果再無援兵,太原不保,並州不保。

對救援與否還在猶豫的董卓隻能召開軍中大將,一同商議。

他的親從宿將牛輔很直接,他是這樣說的:

“泰山軍兵鋒正銳,我軍難與爭鋒。而一旦勉強抽調,我東西兩麵立即就會進退維穀。所以當宜棄並州之地,謹守關西而已。”

牛輔的話代表了一大批軍中將領,他們都是東西戰場的一線將領,非常清楚現在兩麵戰役已經到了關鍵時期。

如果這個時候分心北麵的並州,那兩麵戰事就會陷入僵局,此前流血流汗打出的優勢就會一朝喪儘。

所以他們的意思就是拿土地換時間,讓丁原那個老小子帶著並州人在太原死守,讓他們從容收拾掉兩邊敵人,到時候再北上救援。

但牛輔的觀點卻遭到了李儒的反對。

李儒作為董卓的謀主,從大局分析道:

“太原,天下脊梁,睥睨左右。如棄並州,河東必不可保。河東殷勞,士馬精強,京邑所資。如太尉棄之,軍中騷然。不如請撥精兵三萬,依托中條,構建防線。進可援太遠,退可保河東。”

作為謀主的李儒自然是比牛輔想得更遠的,他從政治上給董卓分析了救援的必要性。

那就是彆看董卓好像節度關西諸軍,但實際上他的嫡係基本盤就是兩部分。

一部分是追隨他的涼州軍,另一部分就是河東兵。兩大武備就如車的兩輪,一左一右拱衛著董卓的武人集團。

而如果縱容泰山軍拿下太原,那河東就必然不保。而保不住河東,河東兵就會心散。到時候太師府的馬車,就會塌掉一個輪子,麵臨傾覆的危險。

更不用說,如果泰山軍占據了河東,那他們就可以從東西兩麵威脅長安和洛陽。畢竟此前董卓就是河東太守,他是如何利用河東的地緣在東西兩邊騎牆的,自然不用多言了。

所以李儒才當即表態,援兵是一定要發的。

但這個救又比較講究策略了。李儒的意思是在河東構建防線,守住河東就行了,太原那邊就看丁原打的如何了。

董卓沒有說話,他沉吟思考了一會,然後對人群中瘦小的一人問道:

“文和,你怎麼看?”

賈詡聽到這個話後,恭敬出列。

他對這件事自然也有看法,隻是董卓此前不問,他不會主動提,尤其是李儒已經表達過了。但既然董卓主動問了,他就不會保留,即便李儒已經表達過了。

這一前一後看似不同,實際上皆是一個態度,即不敢為先。

賈詡是這樣說的:

“太師,如今我關西與泰山軍熟強?”

董卓沉吟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實話實說:

“論兵力,我們與他們在兩可之間吧。他有幽燕突騎,我有涼州大馬。他有冀州饒富,我有益州天府。他有百戰精兵,我也不差,麾下雍、涼、益兵皆是老卒。就是……”

賈詡很直接:

“就是泰山軍人心更齊,而我關西卻門戶之分?”

董卓聽了這話一滯,但還是承認:

“我也不瞞你們,確實是這樣。聽咱們的,還不都是這些年咱們帶出來的老弟兄?你指望西園內外軍給咱們賣命,那不現實。你再說益州,現在那個劉焉小動作是越來越多了,聽說他在成都的做派都堪比天子,連車輿都是仿照天子的。你說他什麼態度吧。”

這個時候,董卓的侄子董璜卻懵懂的插了一嘴:

“怎麼會呢?那劉焉的兩個兒子不是就在京都嘛,他敢反我們?”

董卓噎了一下,罵道:

“你個蠢材還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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