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製,每戰獲將首者,賞金牌。
張紹當沒看見,和陳誠又聊了幾句,然後對他道:
“後麵你可以到我軍帳,咱們敘敘舊。現在我還要去找徐將軍傳遞軍令,就不和你多敘了。”
那陳誠看了看身型雄壯的諸葛玄,然後對張紹擺了擺手,意思了解了。
隨後,張紹就帶著自己的扈騎去尋徐晃了。
路上,諸葛玄靠了過來,對張紹悄聲道:
“剛剛那個陳元禮既然和少君是同學,那正好多走動走動。他那族兄在軍中也是宿將,是個厲害人物。”
張紹沒吱聲,輕輕一夾馬腹就向著前方的營地奔了過去。
看著年輕氣盛的張紹,諸葛玄搖了搖頭,苦笑道:
“少君啊,你日後就懂得某家的用心了。”
感歎片刻,諸葛玄也追了上去。
……
在徐晃軍中傳了軍令後,張紹謝絕了徐晃置辦的私宴,當即趕回北邙山大營。
當張紹回來的時候,北邙山大營一片忙碌,到處都有人清理著營地,拔出帳篷,顯然是要遷營了。
於是,張紹趕緊奔到棘門,他的扈兵和諸葛玄都自覺地留在了棘門外,然後張紹一個人奔進了大帳。
翻開簾帳,他就見到自家二兄正給於禁、張旦幾個大帥說著話,他不敢打擾,走到了帳篷一邊,和蔡確、郭祖他們坐在一起。
郭祖看了一眼張紹,悄聲道:
“去徐將軍那邊如何?”
張紹親近笑道:
“我小張辦事哪有不牢靠的道理?已經和徐將軍說了,他們部稍後就退到後麵休整。”
張紹和蔡確、郭祖他們是非常親近的,他從小就長在軍中,二兄的這些親將就是看著他長大的。
這會,於禁和張旦聽完了張衝的命令,齊齊稱諾,就準備退下。
張旦看了一眼坐下的張紹,笑了一下,然後就走了。而於禁則非常恭敬的對張紹點了點頭,然後才步張旦之後,出帳。
見自家兄長忙完了事,張紹急忙問道:
“王兄,這是要決戰了嗎?”
張衝笑著看風塵仆仆的張紹,一邊感歎他的用事,一邊解釋道:
“沒錯,現在金墉城拿下後,敵軍在城內的動向就全部暴露在我軍眼下,所以要趁早打下京都,我軍頓兵城下不過才十日,周邊的各勢力就已經蠢蠢欲動了。前麵剛傳來,那袁紹剛與我軍在廣成關外碰了一下。”
張紹一聽,隨即罵道:
“那袁紹也是自尋死路,我們沒去打他,他倒是自己湊上來。打!非把他的屎打出來。”
張衝看著“粗豪”的三弟,哈哈大笑,然後搖頭:
“小摩擦而已,已經打完了,前頭說抓到了一個袁軍的重要人物,但辨彆不了身份,正往這邊送呢。”
張紹點了點頭,隨後嬉皮笑臉起來:
“王兄,這一次給我一個差事,這打京都城可不能少了我。”
張衝沉思了一下,還真的就給張紹想了個活:
“你正好替我去迎太穀關過來的人,將那袁軍重要人物提到軍中,咱們得確定一下袁紹到底敢不敢打這一戰。要是真敢上了,這一次我連帶他一並辦了。”
張紹苦笑,最後還是領命了。
這個時候,張紹稍微看了一下左右,欲言又止,張衝看到後,皺著眉:
“哪學得壞毛病,有事直接說。”
張紹被訓斥後,忙道:
“王兄,你還是將那諸葛玄掉走吧。這人我用得不喜歡。”
張紹沒具體說諸葛玄有什麼不好,但張衝也明白他的意思,直接道:
“這諸葛玄是有才華的,勇力隻是一麵,主要是其人受過正統的黃老學說訓練,他跟在你身邊可以為方麵師。”
但張紹為難道:
“那諸葛玄全然一套黃老的守雌之道,我聽得不快意。我就不是那樣的人,聽那些東西越聽越心煩。”
張衝笑了,於是他說了自己一番成長過來的經曆:
“小弟,你這是好事。學習的過程本就是一個難受的過程,如果順著本性就可以,那還學習做什麼?你日後是有大事要肩負的,不能隻學一些戰場的事情,還要懂這天下的情況,會辦政務。所以不論是黃老還是儒家,亦或是法家,皆要學習。”
說到這裡,張衝還語重心長:
“小弟,你現在的學習任務很重。”
張紹聽了二兄這段話,內心狂喜,尤其是那句“有大事要肩負”更是讓張紹心不能抑。
他忍耐住,恭敬受教。
這個時候,張衝又補了一句:
“不過你要記得為兄的一句話,那就是你要做知識的主人,而不是做知識的奴隸。在你這個位置,總會有一些人用奇思妙智來吸引你。但你記住,不論是什麼知識,他都是沾染蜜糖的毒藥,講述知識的人會引誘你走入陷阱。所以記住一句話:三思而行。如過於難為,就去憑自己本心去行。“
張紹若有所思,將二兄這段話給牢牢記在了心裡。
……
很快,泰山軍就對京都城發起了最後猛攻。
得益於最近的宣傳工作,城頭上的漢軍士氣非常低迷,又因為鄭泰在城上的高壓政策,漢軍更是人心惶惶。
自朱儁病倒後,鄭泰全麵接管了四麵城防,他有鑒於之前金墉城的教訓,將鄭氏一門全部分在了四麵城牆上,然後推行殘酷條例。
其一,連坐法。凡一人縋城逃亡,全伍處斬。一伍逃亡,全隊處斬。
其二,出首法。凡舉報縋城逃亡者,不僅免死,還能獲其家財妻妾。
其三,軟禁法。鄭泰將城內懷疑的異己分子全部投入南宮,讓人把守,還將城內的公卿子弟充入軍中,由他統一管理。
鄭泰無疑是忠於漢室的,所以第三條明顯就是傷害了他這個階層的人,他依然殘酷實行了。
對於他來說,滎陽鄭氏要麼和漢室一同偉大,要麼一起化為瓦礫。
沒有折中,沒有乞降,隻有背水一戰。
但不論鄭泰如何想,該來的到底還是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