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窺視雲九傾,對方冷靜的看著她手上的紙筆,像是無聲的催促。
謝辭淵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筆走龍蛇地寫完了休書,順勢拿起一直藏在身上的大印蓋了上去。
隨即雙手遞給雲九傾,“放妻書給你,我不會再要求你等我,但是傾兒,你必然還會是我的王妃。
我謝辭淵想要的人,沒人能搶。”
看似大膽的放了狠話,卻也隻硬氣了不足一刻,便又底氣不足道:“除非,你自己徹徹底底的不要我了。”
雲九傾初聽到他豪氣的放話還想生氣來著,搞得跟虐文裡的霸道王爺似的。
結果謝辭淵這麼多霸道不了一點,就成了委屈的大狗狗了,一時間頗有些哭笑不得。
順手接住放妻書,那放妻書卻跟長在謝辭淵手上了似的,半天都拿不過來。
雲九傾故意冷了臉,“怎麼個意思?
好不容易答應我的事情,又要反悔?”
謝辭淵捏著放妻書不鬆手,“你說的就算和離了也不會離開本王,離開北荒對吧?”
“那說不準。”
雲九傾趁著他愣神的功夫一把將放妻書搶了過來,“總之,要走還是要留,我自己說了算,誰也不能乾涉我分毫。”
話說完也不給謝辭淵再囉嗦的機會,直接將放妻書收進空間裡,轉而重新拿起了銀針,“來吧,反正都已經被誤會了,就不要浪費這次機會了,我先給你解毒!”
謝辭淵很慶幸她並沒有一拿到和離書就跟自己疏遠,遂配合的解開了衣帶。
怕再發生方才那樣的烏龍,謝辭淵再沒敢猶豫。
雲九傾便也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治療中。
想讓一個不良於行的人在短短幾天之內恢複正常,饒是雲九傾將所有能開的外掛開全部都開了,這場治療還是持續了整整一下午。
玄烈搞出那烏龍時還是日頭正盛的中午,大部隊也還在極其寬敞且平坦的官道上。
結果等雲九傾施針用藥好一通忙活後再掀開馬車的簾子,不僅夜幕已經降臨,大部隊所處之地也不知道是哪兒,兩邊都是光禿禿的石頭,路又窄又顛簸,看著陰森森的。
看著雲九傾探出頭來,自知闖了禍的玄烈忙殷勤地湊上前,“稟王妃,王靖康下了令,取消今日中午和夜間的休息,要連夜通過青石峽。
屬下們下午的時候打了兩隻野兔,您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嘴上說的全是關心雲九傾的話,擔心的眼神卻不住地往馬車裡探去。
雲九傾故意擋著他的視線,欲蓋彌彰道:“王爺才睡醒,哪兒吃得下那等油膩之物?
兔子你們分著吃了吧,看看有沒有饅頭,野菜什麼的,我和王爺墊墊肚子就好了。”
玄烈一再窺探,卻完全沒有看到謝辭淵的身影,正要再說點什麼,就看到韓卓走了過來,狀若關切道:“宴王一下午沒動靜了,人還好嗎?”
明明是關切的話,卻莫名讓人生出了一種他好像在問謝辭淵什麼時候死的感覺。
聽得玄烈瞬間對他怒目而視,雲九傾卻是隻覺得機會來了。
裝病不是一時之功,謝辭淵這些日子的狀態眾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突然說他不行了,像是王靖康這等身份和經曆都相對特殊的人難免心生疑慮,懷疑謝辭淵情況的真實性。
雲九傾要的不是她或者玄烈他們用嘴巴去告訴王靖康說謝辭淵不行了,她要的就是這種欲蓋彌彰,似是而非的引導效果。
到時候不用她說什麼,王靖康自己就會各種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