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下屬的稟報,他倒是不慌,“確定是鎮魂軍?”
長史低著頭語氣遊移不定,“對方的確拉著鎮魂軍的旗幟,將士們也都是鎮魂軍的玄色鎧甲,觀其氣勢,當是鎮魂軍不假。
但我們的斥候之前並未與鎮魂軍打過交道,隻能從軍旗和對方的鎧甲上來判斷,是不是真的鎮魂軍,還不確定。”
樓慶陽炯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宴王在何處?”
“就在官署,隻是人還昏迷著,馮大夫說,以宴王之情況,眼下還活著本就是奇跡。
除非他自己造化過人,否則,也就這樣了。”
樓慶陽指節分明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之前讓你們設法去摸索哪些百姓和鎮魂軍相熟,都查清楚了嗎?”
長史連連點頭,“查清楚了。
按照大人的吩咐,所有與鎮魂軍交往過秘,尤其是跟宴王相熟的百姓都已經登記在冊了,身份戶籍,和鎮魂軍相處時所做的事情都包括其中,大人隨時都可查閱。”
樓慶陽滿意地點頭,“立刻著人將那些人帶來,讓他們分彆站在官署和都護府門前。
傳令給鳳池烈和卓不群,立刻封鎖善州城,待那些鎮魂軍入城,務必格殺勿論。”
樓慶陽當了半輩子的文官,成為北荒都護不到兩年,對這個文武職權兼備的官職卻運用的極為熟練。
殺伐果斷,甚至令那武將出身的長史都自愧不如。
而另一邊,雲九傾也帶著玄烈和玄墨到了都護府附近。
善州城沒有街道,想去一個地方,你隻要不怕繞了遠路,怎麼走都能到。
可都護府卻就一個正門,雲九傾帶著玄墨和玄烈一路疾走,快到都護府時看到都護府所在的山下凡是能上山的位置全被軍隊圍了起來。
而都護府大門的正前方一群百姓或坐或站著,吵吵嚷嚷的,把個都護府門前的廣場弄得像是菜市場。
雲九傾摸了一塊碎銀子塞給賣獸皮的攤販,“這位老哥,跟您打聽一下,都護府這是出什麼事了啊,軍隊圍著都護府也就算了,怎麼還有這麼多百姓呢?
這些百姓是犯了什麼事兒嗎?”
那些百姓被官差們用長槍大刀唬得不敢動,正常人第一反應就是他們犯了事兒。
那攤販看到指甲大小的銀子,眼睛本能地亮了一下,聽到雲九傾的問題,卻是義憤填膺道:“瞧您這話說的,那些青壯年,甚至大姑娘小媳婦兒也就罷了,那些老人小孩兒能犯什麼罪?
這些當官兒的不知道是從哪兒得了消息說是鎮魂軍要殺回來了,這是在拿無辜百姓當人肉盾牌呢!
您瞧,最中間那位阿婆,他們一家都是鎮魂軍從北戎蠻敵手中救下來的。
後來也是她,每隔幾天就帶善州城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們就去鎮魂軍大營裡為鎮魂軍將士們漿洗衣物,縫縫補補。
若不是宴王爺不允許,她還想把家裡的兩百多頭牛都送給鎮魂軍呢!
還有她旁邊那胖小子,那是蘭草家的小兒子,出生的時候難產,差點一屍兩命。
是卓嘎阿婆讓她的兒子去鎮魂軍大營請來了那位年輕的軍醫,救了蘭草母子倆……”
皮貨販子對都護府門前的那些百姓和鎮魂軍的交情如數家珍,雲九傾卻聽得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