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縣令便已哎呀一聲站了起來,熱切地朝洛珩迎了過去。
“子玉賢弟,你可算來了。”
“為兄這一次……怕是會有麻煩了,弄不好頭上的烏紗帽都要不保。”
“賢弟你萬萬要替為兄出出主意啊。”
說著,白縣令麵上露出苦澀的神色。
要是換做以前遇到這種事情,雖有些麻煩,也不至於讓白縣令到罷官的程度。
但偏偏,如今執掌繡衣衛的是三皇子項炎。
而白縣令背後的靠山則是鐵杆太子黨,和三皇子之間勢同水火。
再加上商業繁華的林溪縣,又是那群大佬的錢袋子之一。
想想也知道,三皇子的黨羽絕不會錯過這等能把手伸向對手錢袋子的絕好機會。
所以,白縣令……真有麻煩了。
“大人勿慌,不妨先帶我看看繡衣衛的屍體。”
洛珩見狀,說道。
其實他已經能認定那些繡衣衛多半是千足犬王黎殺的。
不過嘛,樣子還是要裝裝的。
“好好好,賢弟隨我來。”
白縣令對於洛珩還是很信任的。
早年他剛來林溪時,就是洛珩幫著他處理了幾個棘手的案子,他才能在林溪縣立足腳跟。
在白縣令眼中,洛珩年紀雖不大,卻頗有智慧,是個人物。
很快,他們來到了停屍房。
洛珩麵沉如水,緩步走到繡衣衛的屍體前,裝模作樣地檢查起來。
片刻後,他轉過身,朝白縣令說道。
“看傷勢倒像是彈丸所傷。”
“珩喜歡與三教九流、販夫走卒結交,這兩年倒也聽說過一些江湖事。”
“江湖上,有一人名為千足犬,此人輕功無雙,暗器一絕,尤其擅使彈丸……”
洛珩的話尚未說完,白縣令便眼前一亮。
他試探著問道:“賢弟的意思是……把罪名推到什麼千足犬身上?”
甩鍋倒也是個辦法。
白縣令的麻煩來自衙役們查不出凶手是誰,會給予三皇子黨羽發難的機會。
但若是確定了凶手身份,把繡衣衛之死定位成江湖廝殺。
那就不乾他這個縣令的事了。
就算他是一縣之主,也管不到江湖廝殺啊。
隻是……這什麼千足犬的身份夠格背鍋麼?
“大人說錯了,不是把罪名推給千足犬,而是……它就是千足犬所為。”
“畢竟,他可是龍神殿的匪類啊!”
洛珩目視白縣令,緩緩說道。
白縣令聞言微微一怔,然後秒懂了。
沒錯,就是千足犬殺的人。
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反正在他這裡就是真的。
天底下還有什麼能比龍神殿匪徒更適合背鍋的人?
心念至此,白縣令撫須微笑。
“不愧是子玉賢弟,獨具慧眼啊。”
“既然凶手已經確定,那為兄這就向恩師寄書一封,告知他老人家此事,也好讓他老人家有所準備,免得有人借此發難,賢弟覺得如何?”
洛珩看了白縣令一眼,搖搖頭。
他斟酌著說道。
“這麼做雖多半能讓大人免罪,但還不夠。”
白縣令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手一哆嗦,差點扯斷幾根胡子。
這還不夠?
洛珩想了想,麵上浮起些許笑容,緩緩說道。
“大人,我有一計,不僅能讓大人徹底免去背鍋風險,更能再立一功。”
“不知大人想不想聽?”